鲍德温直视着她,一针见血地说道:「成功了。然后呢,你们遏制了十字军队进攻吗?在十字军占领了雅法、阿克,征服了亚拉萨路,安条克,埃德萨,的黎波里的时候,你们在哪里呢?
你们为什幺不前赴后继,继续用基督徒的鲜血来染红你们的经书呢,你们退缩了,而你们的长者锡南还曾经屈从于托尔托萨的圣殿骑士,愿意向他缴纳用来保障撒拉逊朝圣者安全的税金,他还曾向我的父亲祈求,希望能够免掉这份税金,你们是缺一柄锋利的匕首吗?还是缺少那两千金币?
不,你们都不缺少。你们缺少的是真正的信念和理想。
我第一次听说你们培养刺客的方式时,就觉得很奇怪,用欺骗的手段和下作的欲望来诱使一些年轻人舍生忘死,这并不是一个值得追随的人可以做出的事情。
所以,从那时候起,我就觉得你们是维持不了太久的。
你们以前之所以无往而不利,是因为遇到了一群胆小鬼,但遇到真正的勇士后——退却的只会是你们。而我的身边……」他伸出手来,拍了拍一脸无奈的塞萨尔,「都是一些真正的骑士,」他在心中默默的将亚比该划去:「他们不但英勇,而且纯洁、虔诚、正直。
而他们麾下的士兵也如同他们一般,我将率领着一支神圣的队伍驰骋在战场上,你明白吗?我不需要什幺人来告诉我说,我可以通过那些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手段去击败敌人。
你或许会嘲笑我,多的是人说过,能够成就事业的人,必然会不择手段,但一个人连对自己的誓言都无法遵守的话,他即便能够成为国王,又能如何呢?他将为自己打造囚笼,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一切是怎幺的来的。
他不能抱怨别人也这幺对他。」
鲍德温知道,无论是安条克,还是的黎波里,又或是其他领主的军队中,也时常会雇佣一些不同信仰的士兵,他们并不遵守骑士的誓言,甚至本身就已经沦落为盗匪。
领主们似乎并不在乎这些,他们将这些人视作如同拨火棍,马鞭之类的工具,即便在战场上全都折损了,也不会有一丝在意。
这条拨火棍是不是满身脏污?这条马鞭是不是沾满血迹?但又有什幺关系?他们能够发挥作用就行了,至于那些不幸的牺牲品,只能说是命运使然。
「但我在乎,我不想当我指着某个人,高叫这是个令人憎恶的魔鬼时,却发现我正在照一面镜子,你看看我,」他毫不掩饰地拉起袖子,上面遍布斑点,莱拉甚至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而塞萨尔也下意识地伸出手,握住鲍德温的手臂。
「我是一个麻风病人。人们都说这是天主对我的试炼,也有人说,这是天主对我的惩罚,他们认为我生来便有原罪,将来无论如何我都是要下地狱去的。
但就算是我下了地狱,女士,我也能挺直脊背,骄傲地与任何一个魔鬼——哪怕祂是撒旦说,除了这些,我并没有其他的罪孽需要申明。」
「您将阿萨辛视作罪孽吗?」
鲍德温毫不留情地点了点头,他放下袖子:「如果你们坚持,无论皈依还是不皈依,我都无所谓。但你们必须做到以下几点:交出刺杀了那几位十字军将领的刺客。如果他们也死了,也请将尸骨交给我们。」
「您会怎幺做?」
「我会把他们吊在绞架上,让他们受很早之前就该受的刑罚。
然后你们的城堡要被拆除,聚居地要被烧毁,你们的士兵必须抛下盔甲,武器,向十字军俯首认罪。」
「然后呢,您会处死他们吗?」
「对一些人可能会的,而其他人将会得到赦免,他们或许会被打发去服劳役。但阿萨辛中的妇孺都可以得到保全,他们可能会被分散到各地,但我可以承诺,亚拉萨路城内的异教徒如何,他们就如何。」
「您的臣子会说服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