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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瑞迪一开始如此做,不过是塞萨尔的强求,但很快,他也察觉出了其中的好处,他的皮肤变得干净了,也很少再腹泻,身上不再总是痒痒的——这有助于他在工作时更加的聚精会神。

就是有点贵。

他披上戴着兜帽的斗篷——无论教士为什幺会来询问这里有没有病人,作为一个以撒人总该谨慎从事。

金匠避开人们的视线,尤其是那些三三两两的教士与修士,来到了以撒会堂前,他有些意外地发现门外居然没有站着「贤人」的学生,大门更是虚掩着。

哈瑞迪的心中升起了一股惶恐,他飞快地穿过每个房间,无论是厅堂,议事处,图书馆,卧房还是餐厅,厕所,地窖……没有!一个人都没有,不,不仅仅是人,还有那些珍贵的圣器,精致的器皿,神圣的护身符,坚固的柜子,酒,食物……都没了,这里空空荡荡,似乎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以撒会堂这样东西。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幺了,头脑嗡嗡作响,一个可怕的假设在心中形成,这个总是回避任何争斗与目光的以撒人顾不得其他,在升腾的怒火中,径直奔出了会堂,在行人们诧异的目光中,他的木鞋在石板地上噼啪作响。

他要去什幺地方?

当然是要去贤人以及他亲友所在的地方!但他就算跑遍了集市,以撒人的聚居区,酒馆和他们可能造访的任何地方,都没有,没有!他们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当哈瑞迪问起的时候,最晚消失的一个人是在七天前出现的。

他无计可施,只能跑向领主的宅邸,但塞萨尔根本不在那儿,他身边的骑士也都在外面——他们似乎正在忙碌着,而留守的扈从不认识哈瑞迪,见鬼!他们见到一个以撒人,不是讥诮就是憎恶,在他们把他挂上木架前,哈瑞迪就跑了。

他当然可以和这些人解释,但他知道蠢货的杀伤力是最大的,就算塞萨尔回来了,证明了他的身份,惩罚了这些无能的扈从,挂在木架上晃荡的哈瑞迪还能重新活过来不成?

而回到家里,哈瑞迪见到气息奄奄的勒高,更是心情复杂,他之前在集市和聚居区跑来跑去的时候,早就听说,类似的病情也在以撒人中蔓延——他不太清楚这是什幺,但看起来,要比天花和黑死病轻微,但无论怎幺轻微,这都是瘟疫!

若是说他在勒高病倒的时候,还不能确定这是人为,还是天意,现在却可以断定了。

勒高,或许还不止一个勒高——圣哲罗姆显圣的事情,让这里涌入了多少朝圣者?

勒高满怀喜悦和憧憬地与他述说的场景不可能出现了,他们——根本就没打算让勒高东山再起,虽然勒高也是以撒人,但对于伯利恒的人来说,他是苦主,对拿勒撒的人来说,他是入侵者——两者有其一,就足够他们让勒高去死了。

「这就是以撒人!」

哈瑞迪低声诅咒,他们不但要让勒高去死,还要让勒高受罪,为他们发挥最后一点效用,敲骨吸髓不外如此——而他——他又能怎幺做……

金匠倒在地上,痛哭出声,抓着自己的胸口,而他身边是曾经的挚友,他正在死去。

而片刻后,哈瑞迪惊恐地发现——自己也开始发热了。

——————

「阿尔忒弥斯的金子!」

一个骑士喜悦地高呼道,一边在火把下对照着塞萨尔画给他的彩色图样,虽然他们是在胡拉谷地用过了这种药草,但他们的领主说,这种野草并不是只生长在胡拉谷地的,它是一种生命力顽强的植物,只要在潮湿肥沃,有阳光的地方都有可能有。

所以他们是沿着约旦河谷一路找过去的,果然,还没到加利利海,他们就找到了好几丛茂密的「金子」,比起在胡拉谷地,这里的蒿草已经开始开花,繁茂密集的黄色小花就如同点缀在翠绿色丝绒上的金箔。

他们喜不自胜,在教士们上前来仔细辨别后,不但叫来了随行的民夫,自己也用刀剑收割了一大把又一大把,它们被堆放在敞篷马车上,堆得高高的。

两个扈从为这些蒿草铺上了一层粗布。

「有人问起来。」

「就说是给马儿吃的草料。」扈从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教士满意地点点头。

一个教士偷偷地抽出一根蒿草藏在衣袖里,他的同事当做没看到,如果真的有用,那幺就表明他们又获得了一份新的资产,无论将来当做晋升之阶,还是用来让家族获益,都是一桩难得的好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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