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甜——那岂不是天主赐给那些以撒人的玛哪幺,反正戈鲁的妻子是不会那幺贪心的。
戈鲁的妻子还没有把这个词说出来,膝盖上就重重的拍上了一双小手,她的小女儿,也是她的最后一个孩子,萝拉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吃、吃、吃!水瓜!」
戈鲁的妻子笑了,他们的女儿长得要比同龄的男孩还要大些。人们看到她的时候都觉得她不像是一个农妇的孩子,倒像是那些老爷的孩子,可不是吗?
她现在胃口已经可以比得上她兄长四五岁的时候,也是遇上了好时候,若是以前,这样能吃的孩子是长不大的,一有这样的兆头,粗心大意的母亲就可能在一个夜晚翻过身去,不小心将他「闷死」在了怀里。
好吧,戈鲁的妻子暗自心里打算好了,明天她会故意跌破一个水瓜,留给小女儿萝拉吃。
当然,屋子里的其他人也能分得一部分。
这个孩子导致了她不能继续生育。按照常理,她应该恨这孩子的,毕竟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对于家庭来说毫无价值,但她也不得不承认家中的境况是在萝拉降生后陡然好转起来的。
她是一个幸运的孩子。
戈鲁也曾说过,有些孩子出生的时候就是带着面包来的。
既然如此,戈鲁的妻子也终于能够生出几分母亲应有的舐犊之情了。
「你也别离开村庄太远。」戈鲁吩咐道,戈鲁的妻子点头应是,但并不怎幺放在心上,时间对人的改变是最大的,哪怕只有短短三年。
以前的时候,盗匪和流民总是杀不尽驱逐不完的,今天才有人因为偷盗和抢劫被挂在树上绞死,明天就有了另外一群饥肠辘辘的鬣狗。
别说是一个女人孤身上路了,就算是男人也需要成群结队,才能穿过森林和荒野——但现在,她甚至可以独自一人从这座村庄直接走到尼科西亚,不必担心有人白吃了她的水瓜,也不必担心有人抢走她手里的钱,更不必担心有人将她就地劫走,卖给那些异教徒做奴隶。
每个盗匪都值一笔赏金,别说士兵和村民,就连骑士都殷勤得可以。
说到这里,戈鲁又不由得为他们的领主担心起来——担心他手里的钱够不够这幺用。
他被其他村民称之为老爷,一开始带着些调侃的意味,因为他经常被那些税官叫去打下手,而随着他对于数数和计算越来越熟悉,也越来越流利,渐渐的也有其他的人——无论是经过这里的朝圣者,还是原本就住在这里的村民都会来向他询问有关于数字的问题。
像是物品单价、数量和总价的计算,又或是个数、分量和大小,或者是兑换货币时必不可缺的换算——最后一种戈鲁虽然愿意帮这些人算,却从不参与其中的买卖——虽然也有一些商人建议去他去做这这个,但戈鲁马上就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虽然是正统教会的信徒,但同样信奉着天主,绝对不会去做这种被上帝严令禁止的事情。
「戈鲁!」一个声音高叫道,向他挥着手,那是个年轻的威尼斯税官,而士兵们已经为他让开了一条道路,这种尊敬也是最近才有的——就和村民们那些真心实意的「老爷」一样——戈鲁在不久前才去了尼科西亚,并且与另外一百多人被封做了领主的吹笛手。
吹笛手,这是一个古怪的名号,以前从未有过。
单听名字,有人说或许是领主想要他们吹个小曲儿给他听,但这里的人并不是每一个都会吹笛子的;还有人说,这个职位可能类似于监工,他们用吹笛的方式来召集人们为领主做事;更有一些见识多的人则说道,他们的领主可能是因为出于谦卑,并不打算与国王一样,用长号手宣告自己的到来,于是便安排两个人站在门边,用吹笛子的方法宣告他的到来。
但如果是这个原因,也用不到一百多人呀,他们迷惑不解,直到领主亲口向他们提出了要求,他们才恍然大悟。
原来领主的意思是,他平生并没有什幺特殊的爱好,只喜欢偶尔听听吟游诗人唱歌和说故事。
虽然随着赛普勒斯重新焕发了原先的光彩,聚集在这里的吟游诗人也越来越多,但他们带来的故事还是太少了,而且他们未必每个都会来到尼科西亚——所以他希望他们这些在各自的村庄中具有着一定威望与人缘的农民或是工匠,能够为他收集一些故事,然后定期来总督宫说给他听。
「请问,殿下您想要听什幺样的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