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四合院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斌子、刚子、麻杆儿带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脸上混杂着疲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亢奋。
「远哥!成了!彻底成了!」
斌子顾不上喘匀气,抓起桌上的凉茶灌了一大口,抹着嘴,低声道:「现在满四九城,从东单到西单,从南锣鼓巷到天桥底下,只要长了耳朵的,都在念叨『老毛子』、『三十万』!」
「连胡同口下棋的老头儿都在猜,那『燕京狠人』到底是谁!」
刚子一屁股坐下,更是兴奋:「何止!那些练摊儿的、跑批文的,眼珠子都绿了!」
「我刚路过前门,好家伙,几个倒外汇券的『佛爷』凑一块儿,就在那儿掰扯去莫斯柯要带啥货呢!」
「那架势,恨不得明天就扒火车走人!」
麻杆儿也用力点头,脸上带着点不可思议:「远哥,您这把火,烧得太旺了!」
「现在外头都传疯了,说苏联那边儿,咱们的牛仔裤能当金子卖,皮衣能换小汽车,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下一步,咱们是不是该…?」
他搓着手,眼中闪着热切的光。
秦远坐在灯下,指间夹着的烟卷袅袅升起青烟。
他脸上没有丝毫激动,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下一步?」他轻轻弹了弹烟灰,声音平淡无波,「等。」
「等?」刚子愣住了,脸上的兴奋僵住,「等啥?火都烧起来了,不趁热打铁?」
秦远擡眼扫过三个摩拳擦掌、急不可耐的兄弟,吐声道:「急什幺?火候还不够。」
「至于货?邀请函?」他轻轻摇头,「现在拿出来,太便宜他们了。」
「好东西,得吊足了胃口,才能卖出天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