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下去的力道加上碎瓷片的尖锐,白露只知道自己手掌和右侧腿股都扎进了不少小碎片,有一些似乎还挺深,黑暗中,手上湿黏的感觉异常清晰。可她不敢哭。
一种极陌生的恐惧和屈辱感席卷全身,这是一种白露自打进司尘府以来从未有过的感觉,可是她不敢哭。
白露突然就明白了杜鹃那压抑的鼻音从何而来,她尚且进门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就如此狼狈,不敢想象杜鹃得成什么样。
她无比后悔踏进这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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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个贱人给我听好了!”
黑暗中,听得出阮绵绵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她终于把自己折腾累了。
“仔细听着,不许点灯,摸黑跪着用手把地板清干净,什么时候清干净什么时候算完,如果我明天清晨醒来在地上发现任何一点碎渣,你们就给我舔干净吃下去!”
“我现在要歇息了,如果你们胆敢弄出动静把我吵醒,那可就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还有,今晚这里发生的事情但凡敢声张出去,你们就做好永远不能再开口说话的准备,听明白了?!”
……
“是,贵……贵人,听明白了。”
白露和杜鹃怯怯的应着,各自开始在黑暗中万分小心的摸索着收拾残渣碎片。
偏殿窗棂紧闭,窗纸又是新换的双层高丽纸,这种纸用绵茧和桑皮制成,蔽光性极好,在这黑夜里,一丝月光也照进不来,真真是伸手不见五指。
白露掏出手绢将手掌缠了几缠,拉起罩裙做兜,小心翼翼摸索地面的碎片往裙兜里放。
可即便如此,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她的膝盖已经被猝不及防的碎瓷割得伤痕累累,加上跪着反复摸索碎片,等到天空泛起鱼白时,膝盖早已血肉模糊,地面有不少蹭出的血迹。
白露终于能勉强看清杜鹃,只一眼,憋了一宿的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