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尔璐小姐则有点愧疚。她虽然和舰长互相看不顺眼,但毕竟也是认识多年的同僚了,但论起信任,居然还比不上才入伙不到一个月的赫弥莎。
……不对啊?这家伙是个潜在的反贼啊?我为什幺要愧疚啊?
「我同意佩格塞舰长的判断。」这次说话的居然是在龙船上的沙梅恩子爵。
他是这支舰队的二把手,负责指挥全舰队所有的超凡战力,本人还是还是最年轻的掌旗官。他的肯定,和其他人的份量自然是大不一样的。
佩格塞舰长很受感动,甚至都有有点受宠若惊。他知道大部分人一定会觉得自己的话刺耳,但也一定会有人支持自己,但他确实想不到,首先旗帜鲜明表达态度的,竟然会是沙梅恩子爵和赫弥莎星见官这两个最大牌的贵族老爷。
沙梅恩子爵又道:「可是,我并不认为这是明智的做法。」
他进一步解释道:「戴霞伯爵是斯列恩王的宫相,便可以代表王家意志。她正在代表王室,向全星域求救。可是,若我们没能够全力以赴的支援,落在天域诸公眼中,这是什幺行为呢?更重要的是,索拜克司令,您和我们不同,您现在已经是苏琉卡王殿下的心腹了?」
索拜克的行为,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代表那位风头正劲的年轻女王的意志的。
苏琉卡王要求手下人对斯列恩王家见死不救,这是什幺性质?又会引起怎样的政争?
塞尔璐小姐点头,这其实也是她一直在担心的问题。
佩格塞舰长也顿时不说话了,无声地叹了口气。他确实是个潜在反贼,但往往越反体制的人才越懂体制。他不得不承认,副骑士长大人说的都对。
军人按理说只应该把精力放在军事上,可若一切都只是军事问题,却又是何等奢望啊!
索拜克则颇为惊讶地看了看和自己并称四天王的同僚,就仿佛是第一次认识对方似的。
他以前一直都觉得,像是沙梅恩这样惊才绝艳的天纵之才,应该会是个很纯粹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只会追求真理之侧的灵能苦修者,亦或者一个高洁充满荣誉感的战士。
而在过去的几次接触中,对方也确实给了自己这种印象。
他确实是万万没有想到,堂堂的伊弥尔·沙梅恩子爵,星际骑士团现役最年轻的擎旗官,「棱镜」沙梅恩,竟然是有讲政治的一面。
政治一定是会玷污这种高洁的。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人但凡是到了这个地位,谁又能不讲政治呢?像是我这幺淳朴的小镇青年,明明只是想要复兴贵族家名然后转后勤平安过点小日子,现在也被迫要讲政治了。
想到这里,耶格尔·索拜克莫名地觉得有些悲凉了,然后战术性地后退了一点,捧起了自己的茶杯。
然而,赫弥莎星见官又满脸古井无波地开口:「那幺,为什幺可以坚持一个星期呢?她以什幺理由做出如此保证?」
大家不由得纷纷侧目,却又都无法回答。毕竟,所谓的一个星期,确实是宫相女士的自由心证了。
大家就现在算是再迟钝,也应该能看出来了:星见官女士不是和宫相有仇,就是和斯列恩王家有仇。
正在喝水的索拜克忍不住咳嗽了起来,这次还真不是战术性的。
塞尔璐子爵却扫了自己的长(dui)官(xiang)一眼,盘算道:「斯伦堡的防御炮兵有四个旅,装备着两百门可以攻击到太空轨道的各型大炮,而担任卫队的装甲掷弹兵则有六个旅。这是符合选帝王的卫军规格的。如果把这些部队调入金羽城城区布防,便可以藉助复杂的街区隐藏自己,说不定能构建更严密的防线。」
「所谓的严密防线,就是让幽灵投鼠忌器?」星见官看向了自己的堂妹。
她就算是提问,用的也都是这种毫无起伏的叙述性言语。
子爵小姐也战术性地靠在了椅背上,摆出了一副「这是你说的,我可没有」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