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格尔·索拜克叹了口气。他现在觉得,如果不是自己那个「老朋友」的作为,傲慢的帝国执政者们怕是不会把「原」当做一回事的。要知道,帝国民间各种赶时髦的「进步」思潮从没有少过,但自矜武力的蒂芮罗军事贵族却从不把这些当一回事。
他们甚至能放任一部分贵族子弟和元老们搞什幺「进步主义」的政治俱乐部,由此便可见一斑了。
如果没有那个人和原的到来,帝国的骄傲或许是会持续到下一个千年的吧。
对帝国来说,余连其人,可不就进步和改变的……啊呸,可不就是一切动乱的源头吗?
现在,自己距离他越来越近了。自己明明是在被审查着,却还依旧需要统率舰队追击他。偌大一个银河帝国,有自己这幺忠不可言的将领吗?
索拜克这幺胡思乱想的时候,便发现舰桥已经到了近前。自己的老「战友」,舰队参谋长赛尔璐子爵小姐已经迎了上来,脸上还带着担忧:「完成了?这次没刁难你吧?」
索拜克倒是说了句公道话:「这次其实很客气,以后应该也不会再有什幺刁难了。而且,他们也是奉命行事。至于枢密院的大人们,他们都慌了,压力也很大。」
子爵小姐看着自己的「长官」,满脸心疼的样子:「您就是这样,长官,太温柔了太君子了。可是,大多数帝国贵族不是君子,只不过是带着宝冠的强盗罢了。要是太好说话,在这幺一个丑陋的社会可是活不下去的哦。」
她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她是把自己及其所有的家族成员都骂进去了,继续忿忿不平道:「像您这样的名将之花,黎明之狼,可是帝国军年轻一代的擎天白玉柱。如果您都成了原色分子,整个帝国还有可信的人吗?这是对帝国名将的侮辱!」
索拜克抹了抹自己额头边的汗,总觉得有点心虚,而且心态很还颇有些复杂。
当他还是被审查的对象时,唯一考虑的当然只是摘清自己的责任,当一个忠不可言的皇帝陛下的奴仆。可是,当自己真的「清白」了之后,却又莫名觉得怅然若失得很。
没等他又说点什幺,便听对面的赛尔璐小姐又道:「总之,审判庭捞过界了,我们应该发动元老院弹劾他们!」
我们?我哪有元老院的门路?索拜克觉得子爵小姐对自己总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正想要说点什幺,便见对方又对旁边的人道:「是这样吧?领航员女士。」
她喊的的自然是舰队首席领航员赫弥莎·瑟莱德尔小姐了。后者其实还是星见官兼神秘学顾问,但子爵小姐偏偏用了听起来地位最低的头衔,还是耍了点小心机的。
好在,星见官小姐对此倒是并不介意,只是挂着毫无波动的三无脸,平静道:「可以啊。是应该给审判庭找点麻烦了。」
子爵小姐所说的「我们」,值得就是她所在的瑟蕾汀侯爵家和星见官出身的瑟莱德尔侯爵家了。两个历史悠久的贵族家族,确实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影响到元老院的。
只要能有三十个以上的元老愿意联名,也足可以给审判庭找点麻烦了。
「不过,最近审判庭才刚刚逮捕了二十几个有原色倾向的元老呢。」星见官又道。
「所以呢?不可轻举妄动?」子爵小姐一愣。
「不,就是这个时候更要妄动啊!八成的元老们都有贵族头衔,谁不是沾亲带故的呢?岂能惧怕一个区区的审判庭呢?」
「原来如此,反正都这样了,干脆就把斗争明朗化算了。您就是这个意思吧?」
星见官小姐面无表情地点头,又面无表情地朝自己的远方表妹比出了一个大拇指。随后,她似乎已经感受到了索拜克呆滞的目光,便又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向自己的司令官比划一个加油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