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环视眾人,目光尤其在几位脸色最难看的將军脸上停留:“我知道,有人將此举视为怯懦,有人感觉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衅和羞辱!”
“我,作为首相,同样感同身受!这种滋味,糟糕透顶!皇家海军数百年的荣耀仿佛在这一刻蒙尘!”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带著一种近乎残酷的剖析:“但是,先生们!请你们暂时放下个人的荣誉感和愤怒,用你们为这个国家负责的理智告诉我,正面衝突的后果是什么?!”
安东尼的手指重重敲在桌面上,“是將龙夏那些射程远超我们想像、精度骇人的巡航飞弹甚至是高超音速武器,引向我们的伦敦、曼彻斯特、利物浦吗?”
“是让我们宝贵的伊莉莎白女王號航母,以及伴隨它出征的英勇官兵,冒著被对方那些神秘而强大的万吨大驱、被他们隱藏在深海下的攻击型核潜艇,在第一时间就送入海底的风险,去进行一场胜算渺茫的『荣誉之战』吗?!”
会议室內一片死寂,只有安东尼激动的声音在迴荡。
“看看东荒部落!他们的海军曾经也算区域一强,可现在呢?在龙夏毫不留情的打击下,几乎全军覆没!”
“他们的本土现在正面临著怎样的压力和孤立?这就是前车之鑑!龙夏人这次来,明面上是接人、进行友好访问。”
“如果我们主动出手,哪怕只是擦枪走火,就是给了他们採取更强硬、更彻底措施的绝对理由和藉口!”
“届时,我们失去的將不仅仅是顏面,而是金融市场崩溃、供应链断裂、本土面临直接军事威胁的、实实在在的国家安全和经济利益!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这番直白甚至有些残酷的分析,让在座那些原本还心存不甘的將领们沉默了。
他们可以渴望荣耀,但不能无视国家可能承受的毁灭性代价。
看到內部初步统一了思想,安东尼再次与其他六国首脑进行了紧急沟通,这次他重点强调了“避免衝突是共同利益所在”,以及“任何单方面的不理智行为都將损害所有各方”。
在確知不列顛並无主动挑衅意图后,诸国首脑最后的疑虑也消除了,一种“共同应对”的脆弱联盟再次形成。
很快,七国达成一致意见。
通告全国,允许所有愿意返回龙夏部落的龙夏籍留学生、高级人才及其他相关人员离境,不得阻挠。
然而,妥协之下,暗手也隨之而来。
在內部指示中,七国不约而同地附加了各种“后手”。
比如,限制再入境对此次选择回国的人员,將来申请重返该国学习、工作或定居將设置极高门槛,甚至直接列入不受欢迎名单。
取消荣誉与待遇,剥夺此前授予相关人才的荣誉头衔、奖项,取消其享受的科研经费、特殊津贴等一切优待。
对部分关键领域、尚在犹豫的人才,加大挽留力度,许以更优厚的薪酬、职位和科研条件,试图控制回国人数,尤其是尖端人才的流失速度。
这是一种软硬兼施的策略,既满足了龙夏“接人”的要求,避免直接衝突,又试图最大限度地减少自身人才和技术的损失,並为未来可能的“秋后算帐”埋下伏笔。
达成一致后,安东尼召来理察,下达指令:“撤销对所有目標人员的公开盯梢和限制,通过官方渠道发布消息。”
“告知愿意回去的龙夏人士,可以藉此机会搭乘龙夏海军的『顺风船』离开。让他们自行前往指定的岸口集合。”
他沉吟片刻,补充道,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必要的『敲打』和『利弊说明』,要让相关人员……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