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欧扬和朱一鸣的预料,在这方面,反倒是江雨薇这个北方大妞最有经验。
“我爷爷奶奶都在农村,小时候经常回老家,那里家家户户都有一人多高的柴垛。”江雨薇陷入回忆,脸上全是幸福的笑容,可她的情绪很快又低落下来。
欧扬知道她的经历,却不知道该怎么劝解。
“当年就把这门手艺练出来了对吧?如今远隔万里,又把小时候的手艺捡起来了……啧啧!”朱一鸣压根儿没发现江雨薇情绪不对,一边搬木头一边撇嘴:“皮卡也太不方便了,我老家用的拖拉机都是液压自卸!”
欧扬不想再提老家的事,主动转移话题:“哎,你这几天没事就鼓捣电台,有收获没?”
朱一鸣的情绪急转直下:“收获倒是有,但是没有好消息。”
欧扬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说吧,有消息总比什么都不知道好。”
朱一鸣把一截木头扔在车上,扶着护栏歇了口气:“新闻上说,疫区还在继续扩大,特别是南米,沫吸鸽超过四分之三的领土沦陷,只剩不到四分之一苟延残喘;再往南,喂弟马拉、泥家辣瓜、红肚拉丝什么的,都是全境沦陷。疤拿玛也好不到哪儿去,也就云河两边勉强维持。”
俯身抱起一节树干,朱一鸣继续:“南米也好不到哪儿去,鸽抡比鸦半数国土沦陷,芭昔也有三分之一的面积划成禁区……媒体集体看衰,认为南米彻底沦陷只是时间问题。”
欧扬幽幽长叹:“这么拉胯,我也能看出来沦陷只是时间问题。”
“也不能这么说。”朱一鸣道,“也有个不那么坏的消息。”
“甭卖关子,赶紧说。”
“那边不是热带么,新闻上说赤道附近天气太热,不利于真菌生长,重度感染者死亡后,蘑菇还没拱出来,就让太阳给晒脱水了,所以那边的传播速度没想象中那么快。”
“什么玩意?搞笑呢吧?”欧扬一脸不可思议,“从爆发到现在,一共才几天?这都离全境沦陷不远了,传播速度还不快?是不是全都死绝了才算正常速度?”
“新闻上是这么说的。”朱一鸣把最后一节树干扔进车里,“还有个新闻,说一艘装了几百个妇女和儿童的船,无意间越过国际封锁线,然后就被击沉上,落水好几百个,但是没人展开救援……没说开火的是哪边的军舰,也不确定消息的真假。”
欧扬想了想说:“我觉得吧,这事肯定不是偶然,而是某个势力故意试探,要不然,船上不可能全是妇女儿童。”
“说的对!”江雨薇赞同,“就算是逃,也轮不到女人和孩子吧?男人都死绝了?”
赈灾粮为什么只发给女人,这个故事两个人都看过。
“可惜。”欧扬只说了两个字就闭口不言。
同情吗?
自然是同情的,但疫情不同于战争和其他灾难,不论消息是不是真的,也不管船上的人到底感染没有,一旦放过船上的女人和孩子,后果很可能是病菌扩散,进而危及全球。
这么严重的后果,没人负担得起,别说船上是妇女儿童,就算是满船祖宗,也不能越过封锁线半步。
“还有,新闻上说幻肺真菌不能在海水里生存,不管菌体还是孢子,都不行。”
欧扬总算露出一点笑容:“这倒算个好消息。”
如果孢子或者菌丝啥的连海水都不怕,那就不是南米北米的事了,扩散全球也只是时间问题。
朱一鸣把斧头收起来,一起扔在车上:“别说我了,镇上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就是人越来越多。”欧扬说。
朱一鸣很意外:“都是免疫者?”
“可能有,但不多,我看到好几回乱子了,应该是萌发期比较多。”欧扬转身,开门上车,“走吧,昨天来了几辆车,上面全都是重度感染者,一会儿我还得去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我跟你一起……江雨薇?”
“行了,我知道。”江雨薇说,“别呆在车里,找个安全的地方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