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规模的炮击,我们一时半会也没法从后方获得补充:我可不希望现有的库存会出现什么问题。”
“是,我这就去。”
药剂师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匆匆掠过了走廊上的数百道身影,脑海中却在不断思考着老师刚才告诉他的话。
“十几种新的病毒么?”
“真是奇怪呢,这些死亡守卫不可能愚蠢到忘记我们都是阿斯塔特吧?”
“阿斯塔特怎么会被病毒打倒……
“咳!”
“……”
药剂师顿时愣在了原地。
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从未摘下过的动力头盔:没错,防护措施和毒气过滤措施都已经开到了最大。
从理论上来说,这些甚至能够保护他从病毒炸弹的灭绝令中暂时存活。
然后,他又咂了咂嘴,飞快的摸索一遍自己动力甲的浑身上下。
口中没有异味,动力甲上也没有任何能够乘虚而入的裂隙:各项身体指标此时也都保持着正常状态。
那……应该没问题吧?
毕竟,他的动力甲是完好无损的。
犹豫再三,药剂师还是缓慢地朝着地下工事的更深处走去。
而就在他消失在拐角处时。
“咳咳!”
走廊的深处,原本低沉的咳嗽声,此时也如同死神的高歌般,如此的响亮、刺耳。
就仿佛是一句低声的嘲弄。
询问着这座工事里的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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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力甲?”
“谁会相信那种东西?”
当第一排准备完毕的火炮开始向着远方的雨林发射【特别炮弹】的时候,提丰这才满意的放下了他的望远镜。
他站在一处守备安全的高地上,周围的二十几公里全都被保护得密不透风:虽然这位死亡守卫军团的一连长愿意来到战争的最前线与士兵们同甘共苦,但他可不会愚蠢到忘记就在一个月前,塔兰地表上的【帝国之拳】们制造了多少起成功的刺杀。
他可没兴趣去赌自己的运气。
而且,如果他的计划成功:死亡守卫们也再也不用赌自己的运气了。
“的确如此。”
站在提丰的身后,沃克斯点了点头。
他知道提丰的意思。
按照其他军团的理解,动力甲的确是用来防护毒气作战的良方:在大远征横跨一百五十年的岁月中,动力盔甲中的过滤器曾无数次保护过帝皇的战士。
因此,暗鸦守卫们会下意识的相信他们的防毒手段,也不奇怪。
但对死亡守卫来说,就太可笑了。
“这些科拉克斯的子嗣似乎忘记了我们的军团是以什么而闻名的。”
提丰背着手,看着第二轮的火炮也开始向着远方的密林倾泻火力。
而在他的视野边缘处,那些原本还郁郁葱葱的雨林已经出现了明显的衰退:只需要不到一天的时间,这片延伸到天际尽头的青翠大地就会化为一捧荒土。
死亡守卫的特制落叶剂,可不是寻常的生灵能够享受得了的。
届时,才是死亡守卫们,再次与帝国之拳和暗鸦守卫公平对决的时候:不枉他们为此准备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重步兵,还有化学作战。”
提丰享受般地低吟着。
“在整个大远征时期,第十四军团都是以这两点而闻名天下。”
“不过,我们的敌人却从未想过。”
“从根本上来说,动力甲并不算是什么特别先进的科技,在大远征中,我们所遇到的不少强敌,都掌握的不输于动力甲甚至远比动力甲更强的防护手段:而这些敌人手中的防护手段,自然也包括对于毒气还有化学作战的防护。”
“但即便如此,死亡守卫军团仍能以我们的化学作战而闻名天下,而且在大远征中从未试图改变这一点:这就说明,在面对这些高超的防护手段时,我们的化学战是有办法破解对方的防护的。”
“那么,问题来了。”
“既然我们都能破解这些人的防护。”
“那么他们就是哪儿来的信心,认为我们会对于帝国的动力甲毫无办法呢?”
“再者说:不就是动力甲吗?我们的手中同样有的是动力甲。”
“既然如此,难道我我们就不能研究出专门针对于动力甲的病毒吗?”
“你看,他们似乎从未想过这一点。”
“我觉得这很好理解。”
沃克斯轻声地回复道。
“毕竟,在以前,不会有人认真的思考阿斯塔特作战的方法。”
“我听说在更古典的军团里,比如说基里曼的极限战士,在那里,哪怕是提出与其他的阿斯塔特作战的可能性,都会被视为对于帝国和原体大不敬:那些敢于说出这些话的蠢货会戴上红色头盔,那是远东三国里流行的惩戒犯错者的方式。”
“真搞不懂他们为什么这么干。”
提丰无不讥讽地笑了一下。
“是啊,真让人搞不懂……”
沃克斯悄悄瞥了他一眼。
“就像我同样搞不懂:为什么从最新一期的作战部署来看,您所直辖的第一连队似乎距离前线越来越远了。”
“……”
假如被掐住脖子的雄鸡,提丰胸膛中的笑声瞬间消失了。
他沉默了一会,才不容置疑的回答道。
“既然你能发现这一点,攻坚大师,那你也应该发现,在最开始的几天里,第一连队始终处于战争的最前线:我们在血腥的三天里付出了最多的损失,根据轮换原则,我要求他们撤下来休整,有什么错?”
“这当然没错。”
沃克斯的声音还是那么飘逸,看起来真的只是偶然提到了这个问题,根本不打算在这件事情上刨根问底下去。
“我只是好奇一点:您打算在什么时候让第一连队重返前线呢?”
“那不是你该关心的,攻坚大师。”
提丰冷冷的回应道。
“很快,我就会将攻陷蓝宝石城的任务交给你和你的战斗群,你应该关心这个。”
“好好干,如果你能打下它,我保证你的名字会在原体的耳旁回荡。”
“真是让人无法拒绝的承诺。”
沃克斯的声音听不出悲喜,不过,他的确没有再去纠结那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