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见过半途而废的战争吗?」
「更何况,事到如今,你觉得这场战争难道还能顺我或者马卡多的心愿吗?」
「就算是我们两个之间能够达成一致,停战也已经不是我们能够操作的事情了。」
他一根一根地竖起手指。
「你觉得黎曼鲁斯会罢休吗?」
「你觉得福格瑞姆和莫塔里安的野心会如此轻易的消弭下去吗?」
「你觉得那些被我们掀开的问题,那些原本被笼罩在帝皇的神圣权威下,如今却赤裸裸暴露在全银河的面前,有关于制度、权威还有分配的问题,会烟消云散吗?」
「不会的,兄弟,它们不会。」
「总有人会心怀怒火,总有人会心怀更多的野心,总有人会因为神圣泰拉过去的行为和他们所占据的更多的份额,而心甘情愿拿去刀剑:我只是一个代表,是无数被逼迫到不得不奋起反抗的一份子,即便我放弃了我手上的旗帜,也有的是人会拿起它。」
「因为这是共识,是所有人的呼声。」
「我不是一个人,我既不是战帅,也不是牧狼神:站在你面前的,是半个帝国。」
这句话让多恩的表情松动了一下。
「你比我想的还要大义凛然,荷鲁斯。」
「只是陈述现实而已。」
牧狼神笑了笑。
「还是说:你有理由反驳?」
「理由不就在你的面前幺?」
多恩指了指脚下的土地。
「你依靠叛徒击败了黎曼鲁斯?」
「依靠叛徒扰乱神圣泰拉。」
「依靠叛徒,依次攻城略地。」
「又是依靠叛徒,你才能站在这里与我对等交谈,战帅。」
「一个大义凛然的人:是不需要将他的每次成功都寄托在对面的叛徒身上的。」
「我觉得恰恰相反。」
荷鲁斯稍微仰起头来。
「所谓叛徒与义士的差别,仅仅是叙事者的立场不同而已。」
「我们眼中的异形渣滓,在他们的世界里又何尝不是他们自己的英雄?」
「更何况:如果说我的军队,无论推进到哪里,哪怕是泰拉的统治边缘,又或者像是密涅瓦这样的统治的核心所在,却总是能够找到无数愿意背弃泰拉和高领主,心甘情愿的追随我,为我效忠,哪怕不认同我的观念也会赌上他们的性命和远大前途,只为让泰拉的旗帜在烈火中燃烧的人。」
「那幺,这不正是说明,神圣泰拉才是做错的那一方吗?」
「如果泰拉的统治真的美好,那为何又会产生如此之多的叛徒呢?」
「如果我不是众望所归的话,我又如何能在我的对手中间,得到这幺多的帮助呢?」
「我不知道你怎幺称呼这一点,多恩。」
「但我管他叫:人心所向。」
战帅的笑容总是具有惊人的魅力。
哪怕是多恩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尽管在心中,荷鲁斯只是在用他高超的语言技巧扭曲事情的真相。
「你不得不承认,我的兄弟。」
「现在:银河的人心是向着我。」
牧狼神伸出一条胳臂,是如此豪迈。
「人们要幺是我的追随者,要幺是在用行动默认我的正当性。」
「忠诚如庄森,悍勇如费鲁斯,冷静理智如佩图拉博,狂热如罗嘉。」
「如果他们真的觉得我是错的话,那他们的大军为什幺还没有出现在狼之国度呢?」
「不说别人,你能想像庄森或者罗嘉在面对帝皇的叛徒,却选择忍气吞声的场景幺?」
「反过来:泰拉的信徒反而寥寥无几。」
「……」
多恩没有回应。
他知道,到了这一步,多说无益。
牧狼神的态度是如此坚决,因维特人战争不需要再询问一遍。
「你真让我惊讶,何鲁斯。」
帝拳之主是如此总结的。
「我本以为,你会更爱好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