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就会死。”秋月师太的声音冰冷。
剑光闪过,鲜血溅在她的脸上,温热腥甜。
散修倒下时,眼中竟有一丝解脱:“谢谢……”
她愣在原地,直到秋月师太捏住她的下巴:“记住,这世上只有两种人——活人,和死人。”
“师尊,我何时能结丹?”
“快了,待你假丹,宗门大比后,我便为你准备‘月华灌顶’。”
她曾天真地以为,自己会一路顺遂,直至金丹,甚至元婴……
可秋月庵的弟子们,看她的眼神总是带着隐晦的嫉妒。
“林师姐又得了一瓶‘玄阴丹’……”
“哼,不过是仗着师尊偏爱!”
她不屑一顾,甚至故意在众人面前捏碎一瓶珍贵丹药,冷笑道:“区区玄阴丹,也配让我放在心上?”
她因一言不合,一剑斩断同门师妹的手臂。
秋月师太只是淡淡一句:“清心,下次注意分寸。”
——无人敢罚她,无人敢责她。
她愈发骄狂,甚至在外游历时,因一名散修多看她一眼,便以“寒月九转”将其冻成冰雕,碾成齑粉。
“蝼蚁之辈,也配直视本仙子?”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败,更未想过会死!
噬灵虫钻入丹田的刹那,她终于想起师尊曾告诫她:“清心,修真界天外有天,莫要小觑任何人。”
——可她从未放在心上。
…
“砰!”
干尸倒地,摔得粉碎。
傅长生收起虫笛,冷冷扫了一眼地上的残骸:“明月师太?她再强,也越不过边境结界。”
说罢,右手掐诀,一簇火苗落下,将林清心的尸骸焚烧殆尽,就连现场的痕迹也半点没留,袖子一挥,卷起地上的储物袋。
眉宇却是没有丝毫松懈之色。
林清心陨落。
秋月庵想必已经知情,他也不知道秋月庵是否还留了金丹镇守山门,若是对方追来,那可就麻烦了。
“不能耽搁了。”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雷灵力疯狂涌动,周身骤然浮现出细密的紫色雷弧。
“轰——!”
一道刺目的雷光炸裂,傅长生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只在空气中留下一道扭曲的雷痕。
…
…
数百里外,一处隐蔽山谷。
傅永瑞和柳霜正在约定的碰面地点焦急等待。
傅永瑞眉头紧锁,眼中难掩焦虑:
“父亲怎么还不回来……”
林清心可是老牌假丹修士,而且手中握有法宝!
即便父亲这些年修为精进,但假丹与紫府巅峰之间,终究隔着一道天堑。
若是父亲有个闪失……
想到这里,傅永瑞的手指猛地攥紧,脸色泛白。
“别担心。”
柳霜抱剑而立,对于危难之际,傅长生一人力挽狂澜,让他们先行撤退,柳霜还是心中感动。
不知不觉。
傅长生已经把她当做傅家人一般看待,见傅永瑞忧心忡忡,还是忍不住宽慰道:
“你被囚禁这些年,对父亲的实力,恐怕了解不多。”
柳霜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敬畏。
傅永瑞一怔:“弟妹,此话何意?”
柳霜目光微凝,缓缓道:
“八年前,父亲只身一人独闯天狼部落,不费一兵一卒,就把天狼部落拿下,更是以紫府九层斩杀了当时金丹境的天狼酋长!”
傅永瑞瞳孔骤缩,呼吸一滞:“紫府九层……逆斩金丹?!”
这怎么可能?!
柳霜嘴角微扬,继续道:“而这还不是最惊人的。”
“十六年前,父亲当时还是紫府八层,恰逢鬼面虫师在境州作乱,掳掠凡人炼制邪法,想要以境州百万生灵为献祭,突破元婴,也是父亲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将鬼面虫师斩杀剑下。”
傅永瑞彻底呆住了。
紫府斩金丹?!
而且……还不止一次?!
他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声音有些干涩:“父亲他……竟然已经强到这种地步……”
她看向傅永瑞,语气坚定:“所以你根本无需担心。林清心虽是假丹,但在父亲面前,压根不够看。”
傅永瑞沉默良久,最终深深吸了一口气,眼中的忧虑渐渐化作震撼,继而是难以抑制的激动。
“原来……父亲已经强大至此……”
他喃喃低语,心中翻涌起无尽的敬畏与自豪。
就在这时——
“轰!”
远处的山巅骤然炸开一道刺目雷光!
傅永瑞和柳霜同时抬头,只见一道身影踏雷而来,衣袍猎猎,周身萦绕着未散的杀伐之气!
正是傅长生!
“父亲!”傅永瑞猛地站起,声音微颤。
傅长生飘然落地,神色淡然,唯有袖口处沾染的一丝血迹,昭示着方才的战斗并非轻松。
“解决了。”他平静道。
傅永瑞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傅长生看了她一眼,微微点头,随即目光落在傅永瑞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柔和:
“这些年,苦了你了。”
傅永瑞眼眶微热,低声道:“是儿子无能,让父亲涉险……”
傅长生摇头:“无妨。林清心已死,此地不宜久留,我们速速离开,即刻返回惠州。”
他说完,转身迈步,背影如山岳般沉稳。
傅永瑞望着父亲的背影,心中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情绪。
原来……在他被囚禁的这些年里,父亲早已踏上了他难以想象的强者之路!
紫府斩金丹!
一人灭一部落!
这样的父亲,让他震撼,更让他折服!
…
…
秋月庵·魂殿
幽暗的殿堂内,千盏魂灯静静燃烧,青蓝色的火苗映照在守殿老妪浑浊的瞳孔中。
突然——
“啪!”
一声脆响,惊得老妪猛然抬头!
只见最高处的一盏魂灯骤然熄灭,灯芯炸裂,一缕青烟袅袅升起,消散于虚空。
“这……这不可能!”老妪浑身颤抖,枯瘦的手指死死抓住桌沿,指节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