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准备结丹,天生坏种,家族盘点(10.4k)
玄霄宗后山禁地的最深处,有一处连宗门地图都未曾标注的隐秘幽谷。
谷口被千年古藤缠绕,藤蔓间暗藏幻阵,即便是金丹真人误入此地,也会在不知不觉间绕回原处。唯有掌握特定步法之人,才能穿过那层虚幻的迷雾,踏入这片被遗忘的天地。
谷中有一座小屋。
小屋四周雾气弥漫,灵气浓郁得几乎凝成实质,在空气中化作细小的灵液微粒,吸入一口,便觉经脉隐隐发烫。
嗡!
伴随着灵雾轻颤。
小屋门扉打开。
一道灰影从室内走出。
——正是“已死”三十七年的玄霄宗上代大长老。
他枯瘦如鬼,眼窝深陷,唯有眸中精光如刀,刺破黑暗。
大长老身形一晃。
出现在幽谷中央。
一方青黑色的石台静静矗立,台面凹陷处,蓄着一汪碧色灵泉——【九转灵泉】。
泉眼如漩涡般缓缓旋转,水面浮动着九道金纹,每一道纹路都蕴含着天地间最精纯的“凝丹之气”。
传闻此泉乃上古修士以秘法炼制,能助紫府巅峰修士将体内液态法力压缩至极致,最终凝结金丹。但泉中灵韵仅能使用一次,一旦汲取,九纹消散,灵泉便会化作凡水,再无神异。
泉边。
一具白骨倚靠在青石旁,骨骼晶莹如玉,显然生前修为极高。可身上骨头却是遍布裂痕,仿佛死前经历过一场惨烈的搏杀。白骨腰间悬着一块碎裂的玉牌,依稀可见“凌虚子”三字——正是三十七年前,玄霄宗那位“外出游历,惨死他乡”的六长老。
大长老瞥了眼尸骸,眼神阴鸷:
“六师弟,你当年若肯乖乖让出灵泉,何至于尸骨无人收殓?”
三十七年前,凌虚子偶然发现这口灵泉,欣喜若狂,却不知大长老早已暗中尾随。
如此机缘。
大长老岂会错过,当机立断,痛下杀手。
当年一战,他虽成功斩杀了凌虚子,却也重伤濒死。为独占灵泉,他伪造坐化假象,暗中潜回幽谷,以腐脉丹掩盖气息,甚至不惜自断一脉,避开宗门探查。
“三十七年……总算是将伤势痊愈。”
他火热的看了眼九转灵泉。
翻手取出一块赤红晶石——天火陨铁,乃炼制渡劫法宝的关键材料。
“九转灵泉虽能助我凝丹,但金丹雷劫凶险,若无法宝护体,必死无疑。”
身为四阶炼器宗师,他早有谋划。
接下来。
只需要炼制出渡劫法宝,便能尝试凝结金丹。
深吸一口气。
大长老盘坐于九转灵泉之畔,枯瘦的手指在虚空中勾勒出一道道晦涩的符文。随着他袖袍一挥,九杆玄色阵旗破空而出,深深插入地面,组成一座隔绝天机的炼器大阵。
“起!”
一声低喝,掌心真火骤然升腾。那团赤红火焰中,天火陨铁缓缓悬浮,在真火炙烤下逐渐软化。这块得自天外陨星的奇珍表面浮现出细密的火纹,每一道纹路都蕴含着焚山煮海的恐怖威能。
大长老目光如电,十指翻飞如蝶。
只见他左手掐诀引动地脉阴气,右手并指成剑,将一缕缕玄阴寒髓打入熔化的陨铁之中。冰火相激的瞬间,整座幽谷都为之一震,蒸腾的白雾中隐约传来龙吟之声。
“凝!”
随着一声暴喝,熔化的铁水在半空中不断变形。
大长老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出,血雾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雷纹紫铜碎片。这些碎片如同活物般游走,在鼎身上勾勒出九道雷霆锁链的纹路。
炼器已持续十余年。
大长老面色灰败,眼中却燃烧着疯狂的光芒。他颤抖着取出一截千年养魂木,这是他在假死期间,冒险潜入九幽谷所得。养魂木入鼎的刹那,整尊宝鼎突然迸发出刺目的血光。
嗡!
终于。
不知过了多久。
一尊通体赤红的宝鼎终于成型。
鼎身缠绕着紫色雷纹,内部凝结着幽蓝冰纹,鼎耳处隐隐有青色魂光流转。大长老抚摸着鼎身上那九道栩栩如生的雷链浮雕,嘴角扯出一丝狰狞的笑意。
“天火为骨,玄阴为脉,雷纹为经,养魂为神此鼎当名'九劫'!”他沙哑的声音在幽谷中回荡,“任他金丹雷劫如何凶猛,也休想撼动老夫分毫!”
宝鼎成型的瞬间,谷中突然阴风大作。泉边那具沉寂多年的白骨,竟发出“咔咔”的异响。大长老猛然回头,却见凌虚子的骸骨不知何时已转向灵泉方向,那空洞的眼眶中,似有一缕幽光闪过。
…
…
惠州府,御妖城外的庆阳镇外三里,有一片低矮的坟茔。这里葬着傅家张氏一族仆役们的先人,青松肃立,石碑如林。
傅长生和柳眉贞所出幼子,五岁有余的傅永昭蹲在一座新坟前,小手扒拉着坟头的土,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儿歌。他生得粉雕玉琢,一双眼睛又黑又亮,笑起来时嘴角还有两个小酒窝,任谁见了都要夸一句“好个灵秀的娃娃”。
可此刻,他脸上却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恶意。
“张爷爷说这是他爹的坟?“傅永昭歪着头,忽然解开锦绣裤带,对着坟头就是一泡热尿。淡黄色的液体顺着坟土渗入地下,把刚冒芽的野都浇蔫了。
“小少爷!使不得啊!”
一声惊呼从身后传来。傅永昭回头,看见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仆役正惊慌失措地跑过来。正是服侍他的老仆张福。
“这是我张家祖坟啊!您怎么能……”张福急得直跺脚,却又不敢伸手去拉这位金贵的小少爷。
傅永昭慢条斯理地系好裤带,仰起小脸,天真无邪地问:“张爷爷,我尿在你祖父坟上,你祖父会生气吗?”
张福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
傅永昭却忽然笑了,眼睛弯成月牙:“你祖父要是生气,就从棺材里爬出来打我呀!”
张福脸色煞白,连忙跪下:“小少爷慎言!慎言啊!”
傅永昭撇了撇嘴,蹦蹦跳跳地走了,临走前还故意踩了张福一脚。
…
…
夜色沉沉,傅家家主府。
张福跪在青石板上,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浑身颤抖。他面前是一扇雕木门,门内烛火摇曳,映出一道端坐的剪影——傅家主母柳眉贞正在静室打坐。
“主母……老奴有要事禀报。”张福声音嘶哑,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门内传来一声轻叹:“进来吧。”
张福佝偻着背,踉跄入内。一进门,他便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额头撞得青紫,却不敢喊疼。
柳眉贞抬眸看他,眉头微蹙:“何事?”
“老奴……老奴实在不敢隐瞒了。”张福老泪纵横,声音哽咽,“小少爷他……今日在张家祖坟……”
柳眉贞指尖一顿,玉盏中的灵茶泛起一丝涟漪。
“说清楚。”
张福颤抖着将事情一五一十道来——傅永昭如何在坟头撒尿,如何出言不逊,甚至临走时故意踩他一脚。说到最后,他伏地痛哭:“老奴本不敢多嘴,可那是张家祖坟啊!先人若泉下有知,只怕……”
柳眉贞静静听完,眸中情绪难辨。
良久,她轻声道:“张福,你伺候傅家多少年了?”
张福一愣,连忙答道:“回夫人,自打老奴太祖父起,我们张家便开始服侍主家。”
“所以……”柳眉贞指尖轻抚茶盏边缘,声音极轻,“你觉得今日之事若是宣扬出去,会对昭哥儿造成何种影响?”
张福浑身一僵,连忙道:
“主母请放心,小少爷的所有事情,老奴从未对外人透露过半个字,包括…包括老奴的枕边人”。
“嗯”
“这也是我当初为何在那么多人中,偏偏选中你照料昭哥儿起居的原因。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