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永韧赢了?”
“炼气四层,击败了炼气七层的傅永明?”
“这怎么可能?!”
人群中,有人喃喃自语:“他刚才用的是《青藤诀》里的‘缚'字诀?那不是辅助法术吗?”
“可那灵力.却比炼气后期还要坚韧有力”有人咽了口唾沫。
傅永韧没有理会众人的震惊,只是默默收起玄铁剑,转身离去。
老仆傅忠抱着装满灵石的储物袋又哭又笑,那些押错的族人此刻才惊觉——这个在寒潭里泡了十年的疯子,早把杀招炼进了每一滴血里。
“赔率一百比一啊!”有人捶胸顿足,“早知道该跟着忠伯押注!”
傅永明被仆从搀下擂台时,锦袍下摆滴落着可疑的水渍。他死死盯着那个离去的背影,忽然想起十年前崖顶上那个浑身是血的倔强孩童——原来蝼蚁啃噬大树的声响,早在岁月里汇成了惊雷。
又是三年过去。
十万大山外围的密林里,傅永韧踩着湿滑的苔藓,手中玄铁重剑拨开横生的荆棘。
“公子,再往前就是云琅狼的领地了。”老仆傅忠压低声音,攥紧了手中的猎弓,“那畜生狡猾得很,一阶后期的实力,连炼气巅峰的修士都未必能讨到便宜。”
傅永韧没有回答,只是蹲下身,指尖轻触地面——几根断裂的藤蔓上,残留着几缕银灰色的毛发。
“它来过。”
他抬头,目光扫过四周,最终停在一棵歪脖子老松上。树干上有一道爪痕,新鲜的,还渗着松脂。
“忠伯,把诱饵放那儿。”
老仆从背囊里取出一块涂抹了灵兽血的鹿肉,小心挂在松枝上。傅永韧则从怀中摸出几枚青黑色的种子,指尖灵力催动,种子悄然没入泥土。
“公子,这是……”
“青藤棘。”傅永韧低声道。
老仆瞳孔一缩。
青藤棘是《青藤诀》里记载的一种困敌之术,需提前布种,以灵力温养,待时机成熟,藤蔓便会如铁索般绞杀猎物。但此法极耗心神,寻常修士根本不会用在狩猎上——毕竟,猎杀一头云琅狼的收益,未必抵得上这几日的灵力消耗。
可傅永韧显然不这么想,他猎杀云琅狼,更多是磨练实战经验,空有修为不过是绣枕头,最为重要的是能够将自身每一缕法力都转为杀敌制胜的有力武器。
他退到十丈外的一处岩缝后,闭目调息,只留一缕意念锁定诱饵。
午时刚过,林间忽起一阵阴风。
“沙沙——”
枯叶翻动的声音极轻,却逃不过傅永韧的耳朵。他缓缓睁眼,只见一道银灰色的影子从灌木中无声滑出——体型如牛犊,獠牙森白,一双幽绿色的狼瞳死死盯着悬挂的鹿肉。
云琅狼!
这畜生极为谨慎,绕着诱饵转了三圈,鼻翼翕动,似乎在辨别陷阱。最终,饥饿战胜了警惕,它猛地跃起,一口咬向鹿肉——
“就是现在!”
傅永韧指尖一掐诀,地面骤然暴起数十道藤蔓,如毒蛇般缠住狼腿。云琅狼怒吼挣扎,利爪撕碎了几根藤蔓,但更多的青藤棘已攀上它的身躯,越缠越紧!
“忠伯!”
老仆早已拉满弓弦,闻言一箭射出,箭簇上贴着一张爆裂符,正中狼腹!
“轰!”
火光炸开,云琅狼哀嚎着倒地。傅永韧毫不犹豫,提剑上前,玄铁重剑带着破风声斩落——
“噗嗤!”
狼头滚落,鲜血溅在青苔上,晕开一片暗红。
整个猎杀过程,干脆利落。
傅永韧单膝跪地,剑锋剖开狼腹。
“公子,小心脏了手,让老奴来……”
“不必,忠伯你警戒四周,以防万一。”
说话的同时,他指尖灵力如刀,精准地剥开筋膜。突然,一块硬物硌到了他的手指。
“这是……?”
一块巴掌大的玉牌从狼胃里滑出,通体青白,表面刻着繁复的纹路,像是某种机关锁。玉牌一角还沾着干涸的血迹,显然被狼吞下不久。
“机关玉!”老仆惊呼,“老奴在坊市见过类似的,据说是古修士洞府的钥匙,一块能卖上万灵石!”
傅永韧摩挲着玉牌,眉头微皱。
玉牌上的纹路似曾相识——像极了父亲书房里那本《天工百解》中记载的“九窍锁”。但无论他如何注入灵力,玉牌都毫无反应。
“公子,咱们发财了!”老仆兴奋道,“拿去‘万宝楼’卖了,换几瓶培元丹,说不定能助您一路修行到炼气巅峰!”
傅永韧却摇了摇头。
十三年前,若不是父亲将九天幽藤植入他体内,让他得以修行,他这辈子只怕只能碌碌无为,百年后便化为一捧黄土。
父亲的再造之恩,他一直记着,可这些年,他除了埋头苦修,从未给过父亲任何报答。
“忠伯。”傅永韧收起玉牌,轻声道,“回府。”
画面戛然而止。
紧接着。
一行行文字呈现而出:
【1:傅永韧所获得的机关玉,并不是九窍锁,此玉能够打开天狼部落密藏中的其中一个光罩,傅永韧打算把这机关玉转赠给你】
“咦?”
竟然还有这等好事。
自从攻略下天狼部落后,藏宝殿内室中的九个光罩中,只有傅永靖通过虚天塔打开了其中一个光罩,得到了一件人皮战鼓,此战鼓过于邪门,二则只有真正突破金丹才能使用,所以一直在五行空间空置。
“韧哥儿竟然机缘巧合获得了第二枚开启宝藏的钥匙!”
这是意外之喜。
但是他更欣慰的是,韧哥儿这孩子竟然这么有孝心,遇到宝物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孝敬给他这个老父亲。
为了韧哥儿不再不如强哥儿后尘。
他还特地吩咐掌管云山郡的大管家不准对韧哥儿开后门,韧哥儿的一切待遇和普通族人一致,也没有让清茹把他接到惠州府,为的就是磨练他,如今看来韧哥儿果真没有让他失望。
傅长生目光落在第二个画面上。
嗡!
画面上的场景一下子变得立体起来,宛若亲临其境。
云山郡。
八品甘家的灵田笼罩在晨雾中。
灵农甘铁柱踏着露水走在田埂上,手中掐着行云布雨诀,一缕缕灵雾从他指尖溢出,化作细雨洒在即将抽穗的红髓米上。
“咦?”
甘铁柱突然停下法诀,蹲下身拨开茂密的灵稻。一株红髓米的叶片边缘泛着不正常的赤红色,像是被血浸染过一般。
“怪事”
老灵农粗糙的手指轻轻触碰那片红叶,指尖传来微微刺痛,一丝阴冷气息顺着经脉钻入,让他打了个寒颤。他连忙运转体内微薄灵力将那丝气息逼出。
“许是沾了血煞之气。”
甘铁柱自言自语,从腰间取下银剪,小心地将那片红叶剪下。红叶离株的瞬间,竟渗出几滴暗红色汁液,落在泥土上发出“嗤嗤”的声响,冒出几缕青烟。
老灵农眉头紧锁,将红叶用油纸包好塞入怀中,继续完成今日的施雨工作。他想着待会儿去灵植堂问问,或许堂里的执事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三日后,甘铁柱踉跄着冲进灵植堂大院,脸色煞白:
“不好了!灵田.灵田出事了!”
灵植堂内,堂主甘明远正在查阅一卷《灵植百解》,闻声抬头。这位筑基初期的修士面容清癯,常年与灵植打交道让他的手掌呈现出淡淡的青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