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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夺魂大阵!“

地面以血纹勾勒出复杂阵法,七枚寒髓钉钉入阵眼,每一枚都散发着与她体内寒髓钉同源的气息。

“原来……这些都是伏笔!“

她猛然想起,银婆婆每次给她服下的药汤、刺入她体内的寒髓钉、甚至所谓的“玄冰诀修炼”,全都是为了改造她的肉身,使之更适合夺舍!

“等我结丹之日,就是她夺魂之时!“

淑珍踉跄后退,心中惊骇,但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能坐以待毙……“

她环顾四周,发现石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其中一段文字尤为显眼:

“夺魂大阵,需以冰魄之体为引,寒髓七钉为媒,待结丹之际,魂体相易,永世不灭……“

她细细读完,浑身发冷。

“她已经试过很多次……但都失败了。“

因为她发现,石壁上还刻着许多被划去的名字——

“林霜“、“寒月“、“雪莹“……

这些人,都是银婆婆曾经的“容器”!

而她们……全都死了。

淑珍迅速思索对策,但很快发现,整座洞窟都被银婆婆设下重重禁制,根本无法强行突破。

“直接逃,必死无疑。“

忽然,她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然。

“既然逃不掉……那就让她夺不了!“

她走到夺魂大阵前,掌心凝聚寒气,缓缓按在阵法核心上。

“寒髓钉已入体,她可以控制我的神识,但……“

“我的冰灵根,尚未完全被她掌控!“

“银婆婆,你想夺舍?“

“那我就先挖了灵根!“

“你的夺魂大阵,需要的是完好的冰魄之体……“

“若我自毁根基,你还能夺吗?“

就在淑珍催动体内寒气,意图自毁根基的那一刻。

一缕玄妙之气自冥冥之中落下,如春风拂雪,瞬间渗入她的眉心。

“轰——”

刹那间,无数记忆碎片如决堤洪水般涌入脑海!

——幼年时,她跟母亲在青楼,受尽屈辱,母亲去世后,虽说她用尽手段可还是逃不出那个魔窟,直到那日,一个身形颀长的男子踏入宅院,一剑斩了那员外郎的头颅,朝她伸出手,声音低沉而温润:

“跟我走。”

“家主……傅长生……”

傅墨兰彻底记起了所有。

家族晋升八品世家之时,拥有一个进入镇世司的名额,是她自己争取进入镇世司。

——后来,因为得罪了李万户,她被派往秋月庵潜伏,却不知是谁出卖了她,庵主识破她的身份,将她卖给了……

“银婆婆!”

傅墨兰浑身一震,眼中寒芒暴涨!

“我是傅墨兰!不是淑珍!”

记忆恢复的瞬间,她猛然摸向自己的后颈——那里,有一道极浅的纹路,是影门面具的印记!

这是家主赐予她的神秘面具,可与同族携带面具者传讯。

她毫不犹豫地运转神识,触碰面具印记。

“家主!救我!”

然而,神识传出后,却如石沉大海,毫无回应。

“家主……出事了?”

她心头一紧,但很快冷静下来,迅速改换联系对象——

“主母!柳眉贞!”

这一次,神识波动有了微弱的反应。

她立即将自身处境、银婆婆的阴谋、洞窟的地理位置,全部压缩成一道神念,传了过去。

“此地有夺魂大阵,银婆婆欲夺舍我,我已恢复记忆,但被困于此,无法脱身!”

“咔!”

神识传完的刹那,面具印记微微闪烁,随即黯淡下去——银婆婆的禁制正在压制她的神识!

傅墨兰迅速收回神识,强压下内心的惊涛骇浪,将一切恢复原样后,装作浑噩模样,重新躺回冰床。

“不能让她起疑……”

果然,不多时,银婆婆回到洞窟,阴冷的目光扫过她的身体,似乎在确认她的状态。

“淑珍,今日修炼如何?”婆婆的声音慈祥依旧,却透着试探。

傅墨兰故意露出一丝痛苦之色,低声道:“祖母,寒髓钉……又开始疼了……”

银婆婆满意地笑了,枯瘦的手抚上她的额头:“乖孩子,忍一忍,等突破金丹,一切都会好起来。”

傅墨兰垂眸,遮住眼底的冷意。

“突破金丹?是夺我肉身吧……”

但她现在不能轻举妄动,只能等——

等主母柳眉贞设法救她!

云山郡后山酒窖。

沉寂已久的古阵忽然微微震颤,一缕玄妙至极的气息自虚空垂落,如烟似雾,却又凝而不散,缓缓渗入那口沉寂多年的灵棺之中。那气息似有灵性,缠绕着棺木,最终化作一缕缕细密的流光,钻入于宗师干枯如朽木的躯体。

“嗡——”

棺木内,原本沉寂如死的肉身,竟在这玄妙气息的滋养下,渐渐焕发出一丝生机。干瘪的肌肤如枯木逢春,缓缓充盈,苍白的面容也渐渐浮现血色。

蓦地——

于宗师紧闭数十年的双眼骤然睁开!

那是一双深邃如渊的眼眸,仿佛历经万古沧桑,却又清澈如初。他嘴角微扬,露出一丝久违的笑意,低语道:“终于……等到了。”

话音未落,他双手在胸前迅速结印,十指翻飞如蝶,每一道指诀都牵引着天地间某种玄奥的法则。繁复的印记在他掌心凝聚,最终化作一道璀璨的符文,被他轻轻一按,没入眉心。

“轰!”

棺盖猛然掀开,于宗师身形一闪,已然立于古阵中央。他伸了个懒腰,骨骼发出噼啪脆响,仿佛沉睡多年的猛兽终于苏醒。

“啧,这一觉睡得可真够久的。”他摸了摸腰间,习惯性地想找酒壶,却发现空空如也,不由得摇头失笑,“看来得先去找坛好酒解解馋。”

他抬头望向地宫穹顶,目光仿佛穿透层层山石,直达天际。无人知晓他的真正修为,也无人知晓他为何假死数十年。但此刻,他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似有谋划,又似有期待。

“长生那小子,不知道这些年过得如何……”他低声喃喃,随即哈哈一笑,“罢了,先喝个痛快再说!”

话音落下,他身形一晃,已然消失在原地,只留下那口空棺与微微颤动的古阵,仿佛在诉说着一段尘封已久的秘密。

洞府内,灵气如雾,曹香儿盘坐玉台,周身紫气氤氲。她体内灵力奔涌,丹田处一枚虚幻金丹若隐若现。

心魔劫,来了。

——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暖衾之中。

晨光从窗棂斜落,纱帐上的并蒂莲纹映出柔和的影子。身旁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傅长生的手仍搭在她腰间,温热,熟悉。

“娘亲——”

娇甜的童音从院中传来,如晨露滴入心湖。曹香儿赤足下床,推开木窗。

五岁的明心正踮着脚,去够桃枝上的一只纸鸢。她穿着杏红小衫,发髻歪歪地扎着,脸颊鼓鼓,像一只偷吃果子的小松鼠。见曹香儿望来,她立刻扬起笑脸,梨涡深深,眼睛弯成两枚月牙。

“娘亲,蝴蝶停在我的纸鸢上啦!”

那一刻,所有疑虑都烟消云散。

这明明就是她的生活。

——

她是南陵城的小医娘,傅长生是街角书肆的先生。他们有个伶俐的女儿,一家人过着柴米油盐的日子。

曹香儿捻着药碾,指尖染上白芷的苦香。她明明从未学过医术,可切脉施针时,手指似乎早有自己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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