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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未立刻回答,而是微微侧首,看向身旁的赵琮。

赵琮立刻上前半步,代为回应,语气肯定:

“傅家主问得好。殿下赏罚分明,所言‘赏赐’自然包罗万象。无论是助修士结丹的灵物,还是助灵兽凝聚妖丹(金丹)的‘化形丹’、‘妖血菩提’、‘启灵圣水’等奇珍,皆在可兑换之列。只要献上的灵物价值足够,一切皆可商量。”

得到肯定的答复,傅长生眼中掠过一丝满意之色,再次拱手:“多谢解惑。”

他从容落座,仿佛只是问了一个微不足道的问题。

然而这番话却在众人心中再次投下石子。傅家不仅自身人才辈出,竟连灵兽方面也有如此深厚的底蕴和需求?这傅家的实力,究竟隐藏得有多深?

……

宴席气氛稍缓,灵肴佳酿不断呈上,仙乐依旧袅袅,但众人的心思早已不在宴饮之上,大多仍沉浸在方才那悬赏清单带来的震撼与谋划中。

七郡王周玄明自润玉郡主现身起,目光便几乎未曾离开过主位。他见郡主只是略饮一杯便静坐不语,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清冷气息,心中那份火热与算计愈发按捺不住。

他整理了一下衣袍,脸上堆起自认为最风流倜傥、亲近而不失皇室威严的笑容,端起一杯斟满的琥珀色灵酒,起身离席,朝着主位走去。

“表妹。”周玄明的声音刻意放得温和,带着一丝亲戚间的熟稔,“今日得见表妹风姿,更胜传闻。为兄心中甚喜,特来敬表妹一杯,恭贺表妹开府之喜,愿表妹仙途坦荡,早日化神。”

他这番话看似得体,却直接以“表妹”相称,意在众人面前强调自己与郡主的亲密关系,拉近彼此距离。

然而,润玉郡主闻言,只是微微抬眸,那双冰澈的眸子透过轻纱,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没有任何波澜,仿佛看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她并未举杯,只是极其轻微地摇了一下头,清冷的声音透过面纱传出,没有丝毫温度:“郡王有心了。本宫不喜饮酒,心意领了。”

说完,竟不再多看周玄明一眼,眸光转而投向虚无处,仿佛在神游天外,又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不值得她投入半分关注。

这拒绝,干脆利落,没有半分转圜余地,甚至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

周玄明举着酒杯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一股巨大的难堪和羞愤猛地冲上心头!他堂堂郡王,当着梧州所有世家头面人物的面,竟被如此毫不留情地拂了面子!

他能感觉到身后无数道目光瞬间聚焦在他的背影上,那些目光里或许有惊讶,有玩味,甚至有嘲讽!他的脸颊如同被无形的火鞭抽过,火辣辣地疼。

然而,周玄明毕竟是周玄明。极度的自傲和对权势的渴望,让他强行压下了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怒斥。他知道自己的处境,七郡王府早已外强中干,皇族的供养早已断绝,他如今只剩下一个空头郡王的名号和在梧州这点微末势力。他得罪不起这位深得皇祖母宠爱、自身实力更是恐怖的表妹。

短短一刹那,他脸上的僵硬便化开,重新挤出一个略显尴尬却又不失风度的笑容,仿佛只是遭遇了一次无伤大雅的拒绝。他自顾自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讪笑道:“表妹修为精深,不饮凡俗之物,是为兄唐突了。表妹自便,自便。”

他保持着笑容,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步伐看似从容,但宽大袖袍中微微颤抖的手却泄露了他内心的滔天怒火与屈辱。

落座后,他依旧面带微笑,甚至还能与邻座的黄族长点头致意,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心中早已将这份羞辱狠狠记下,对润玉郡主那点旖旎念头也化为了更为复杂的嫉恨与不甘。

润玉郡主又在主位上静坐了片刻,对台下因七郡王吃瘪而再度变得微妙的气氛恍若未觉。她似乎本就是为了宣布悬赏而来,目的既达,便不再停留。

她缓缓起身,并未与任何人打招呼,只在赵琮的躬身引领下,如同来时一般,在朦胧霞光与异香环绕中,身影悄然淡去,消失在殿后的通道深处。

留下满堂心思各异的宾客,以及强颜欢笑、内心早已怒火中烧的七郡王周玄明。

宴席终散,宾客们怀揣着各种心思,在侍者的引导下陆续离去。偌大的厅堂很快便空旷下来,只余灵肴残香和尚未散尽的灵气氤氲。

黄族长却并未随众人离开,他踌躇片刻,眼见那青袍大管家赵琮正要转身入内,立刻快步上前,脸上堆起极为恭敬甚至带着几分谄媚的笑容,深深一揖:

“赵大管家,请留步!”

赵琮脚步一顿,转过身,面色平静无波,目光淡然地看着他:“黄族长,宴席已散,还有何事?”

黄族长凑近半步,压低声音,语气却异常郑重,甚至带着一丝神秘:

“禀大管家,在下……有天大的要事,必须当面禀告郡主殿下!此事……或许关乎郡主殿下的结婴天大机缘!万万耽搁不得啊!”

他特意在“结婴机缘”四字上加重了语气,眼中闪烁着激动与笃定的光芒。

赵琮闻言,眉头几不可查地微微一蹙。他见惯了各种借故攀附之辈,对这等空口白话原本不屑一顾,但“结婴机缘”非同小可,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绝非他一个管家能擅自决断忽略的。

他审视地看了黄族长片刻,见对方虽神色急切,却不似完全虚言恫吓,略一沉吟,终是开口道:“在此等候。”随即转身步入内殿。

不多时,赵琮去而复返,对黄族长道:

“郡主允你觐见,随我来吧。记住,谨言慎行。”

黄族长大喜过望,连忙整理衣冠,毕恭毕敬地跟着赵琮穿过几重回廊,来到一间更为雅致静谧的偏厅。润玉郡主已然端坐于主位之上,面纱依旧,眸光清冷,仿佛万年不化的寒冰。

黄族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行了大礼,这才迫不及待地将惠州府焚天火域死火山的异常现象,以及傅家对此地的严密控制、种种不同寻常的迹象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极力渲染那其中必然隐藏着惊天动地的大机缘,或许正是郡主突破元婴所需的关键之物。

然而,他所说的一切都基于猜测和推断,并无任何真凭实据。

赵琮在一旁越听脸色越是沉静,待黄族长说完,他当即冷声呵斥:

“黄族长!你可知在郡主面前妄言的后果?仅凭一些捕风捉影的迹象,便敢妄断机缘,空口白话,就想让郡主殿下为你火中取栗?你好大的胆子!”

黄族长被呵斥得浑身一颤,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伏在地上连称不敢。

这时,一直静默不语的润玉郡主终于开口了,声音透过面纱,依旧听不出丝毫情绪:“惠州府,焚天火域……本宫记下了。”

她微微停顿,继续道:“你若真想为本宫效力,便去拿到确凿的证据,或者……更有价值的信息。届时,再来回话。退下吧。”

话语虽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黄族长如蒙大赦,又夹杂着一丝失望,连忙磕头:“是是是!多谢郡主殿下!在下一定竭尽全力,为殿下查明真相!”这才弓着身子,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待黄族长离去,赵琮微微皱眉,看向郡主:“殿下,此人分明是利欲熏心,想借殿下之势打压傅家,其言可信度极低,为何……”

润玉郡主眸光流转,落在厅外虚无之处,淡淡道:“蝼蚁虽小,亦可蛀堤。多一个这样的附庸,多一双时刻替我们盯着梧州的眼睛,并非坏事。他有所求,才会卖力。日后若再有这般意图投靠的家族,不必拒之门外,可适当予些微小甜头,令其奔走。”

赵琮顿时了然,躬身道:“老奴明白了。”

他迟疑了一下,又道:“殿下,七郡王那边……方才也递了话,想求见殿下。您看……是否?”毕竟有着表亲名分。

润玉郡主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淡漠与不屑:“周玄明?不必见了。空有郡王名衔,内里早已糜烂不堪。出身、资质、心性,无一可取之处。与之为伍,平白辱没了身份。他那一脉,气数已尽,不见也罢。”

评价得可谓刻薄至极,全然没将那位表哥放在眼里。

赵琮对此毫不意外,点头称是。

润玉郡主似又想起什么,随口问道:“那傅家,果真有黄族长所说的那么邪乎?近来可有何动静?”

赵琮恭敬回禀:“傅家近日确无大事发生,一门八金丹,稳居梧州之首。傅长生此人,深居简出,心思缜密,修为进展极快,更有逆斩元婴的传闻。不过,今日他倒是特意向老奴询问了其长子傅永繁在皇都的情况,言语间颇为关切。”

“傅永繁?”润玉郡主语气毫无波澜,“未曾听闻。至于逆斩元婴……”她微微顿了一下,似在思索,随即淡淡道,“皇都之中,天骄辈出,越阶挑战虽罕见,却也并非独一无二。暂且观望即可。”

她的反应平静无波,仿佛听到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远不如那清单上的一株灵药来得重要。

“是。”赵琮躬身应命,不再多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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