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闻言,脸色愈发阴沉:「你是蝶花峒哪家的小辈,竟敢如此无礼,连我金蚕坞的闲事也敢管!识相的速速离去,老夫便当今日之事未曾发生过,饶你一条性命。」
话音刚落,人群中便冲出一个身影,正是先前被元照点穴制住的金烈。
他跳脚怒骂:「长老,万万不可轻易饶过她!这黄毛丫头不知天高地厚,今日敢不把我金蚕坞放在眼里,来日蝶花峒便敢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一定要好好教训她,让她知道我金蚕坞的厉害!」
元照先前封住金烈的点穴手法本就有时间限制,此刻时辰已到,穴位自行解开,他便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
听到金烈的叫嚣,元照目光一冷,眼神凌厉如刀般扫了过去,语气带着几分嘲讽:「看来方才给你的教训,还不够深刻。」
被元照这冰冷的眼神一扫,金烈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先前被点穴的屈辱与疼痛瞬间涌上心头,竟一时不敢再多言。
元照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便是金烈?就这般色厉内荏的软蛋货色,也配当金蚕坞的坞主继承人?依我看,你们金蚕坞离没落之日,已然不远了。」
「放肆!」这话彻底激怒了那老者,他满脸怒容,拐杖重重一顿地面,沉声道,「我金蚕坞的未来,岂容你一个蝶花峒的黄毛丫头妄加置喙?今日老夫便代你蝶花峒的长辈,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
话音未落,天空中便传来一阵嗡嗡作响的异声。
紧接着,一群手指大小的巨型黄蜂不知从何处蜂拥而至,振翅盘旋,带着浓烈的腥气,直扑元照而来。
看到这一幕,站在元照身旁的金铃脸色骤变,失声惊呼:「姐姐,是噬魂煞!快小心!」
然而元照对此却毫不在意,神色依旧淡然,右手轻轻一挥,一股凛冽寒气瞬间弥漫开来,无数细如毫毛的冰针凭空凝聚,如流星赶月般精准命中每一只黄蜂。
不过顷刻间,上百只黄蜂便悉数殒命,如雨点一般纷纷坠落。
这一幕看得金铃目瞪口呆,满脸难以置信。
先前这位姐姐击败父亲的时候,她就觉得很厉害了,没想到现在连长老都能轻易击败!
如果她能这幺厉害就好了!这样她就能保护母亲!
一时间她看向元照的目光里满是羡慕和崇拜。
楼下一众金蚕坞的人也全都惊在原地,神色骇然——长老的噬魂煞有多霸道厉害,他们比谁都清楚,却没想到竟被一个年轻姑娘这般轻易地一招秒杀。
蝶花峒如今的小辈,竟已厉害到了这般地步?
被一个小辈如此轻松地击败,那老者只觉得颜面尽失,屈辱万分,身体微微一晃,险些一头栽倒在地。
元照嘴角噙着一抹讥诮:「倚老卖老之辈,就这点微末伎俩,也敢出来丢人现眼?不如趁早回家种红薯,省得在这里贻笑大方。」
「你……你……」老者气得浑身发抖,手指颤抖地指着元照,脸色涨得通红,一副随时要晕过去的模样。
就在此时,人群中走出一个约摸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他脸上带着温文尔雅的笑容,上前一步说道:「爷爷,莫要动气,不如由我来会会这位姑娘吧。」
那老者见状,连忙点头,语气中满是期许:「鸿儿,快!替爷爷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丫头片子,让她知道我金蚕坞并非好惹的,也让她瞧瞧马王爷有几只眼!」
元照见此情形,不由嗤笑一声:「只听说过打了小的来了老的,今日倒是开了眼界,打了老的,竟来了个更小的。」
那老者冷哼一声,眼神阴鸷:「死丫头,待会儿我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显然,他对自己孙子的实力极为自信。
只见那年轻人上前一步,对着元照拱手作揖,举止间带着几分江湖侠气,温声道:「在下金鸿,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元照见状,脸上不由露出一丝诧异——此人的打招呼方式,并非南疆本土常用的习惯,反倒带着几分中原武林人士的风范。
元照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语气淡漠:「想知道我的名字,先击败我再说吧。」
金鸿闻言,展颜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战意:「既然如此,那就请姑娘赐教了。」
话音未落,元照便听到一阵哗啦啦的锁链声响。
下一秒,一根手指粗细的银色锁链陡然从金鸿腰间激射而出,锁链末端的尖刺寒光凛冽,带着破空锐响,直袭元照面门。
元照足尖一点廊柱,身形如蝶翼般轻盈斜飘而出,那银色锁链擦着她的发梢钉入身后的木梁,霎时间木屑飞溅如雨。
此时元照心中愈发惊讶——南疆之地,饲养蛊虫的蛊师遍地皆是,但修炼内功的人却寥寥无几,没想到眼前这金鸿,竟是个不炼蛊虫、专修内功的高手!
元照不退反进,双掌翻飞间带起阵阵柔缓风气,正是她的绝学之一——「天拂手」。
她左掌轻飘飘搭在袭来的链身之上,指尖顺势顺时针一旋,一股绵密如藤蔓的巧劲瞬间顺着锁链缠涌而上。
金鸿只觉一股磅礴巨力顺着锁链猛然传递到掌心,自己灌注在锁链上的力道被生生卸去大半,锁链瞬间失控,「哐当」一声重重砸在廊栏之上,震得木栏开裂,漆皮簌簌剥落。
这是什幺诡异绝学?竟如此厉害!
金鸿又惊又怒,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本是奉先生之命前来试探元照的实力,原以为能手到擒来,却没料到对方的修为竟远超他的预估。
金鸿不敢有半分怠慢,手腕急抖,失控的锁链瞬间绷直,如活蛇般连环抽打而出,链身暗藏的七枚倒钩尽数弹开,寒光闪烁间,招招直指元照眉心、咽喉、心口等致命要害,风声呼啸如刃,凌厉异常。
元照身形灵动如舞,步法变幻莫测,双掌在身前织就一道无形屏障,天拂手「卸」字诀运转到极致,锁链每一次凶猛撞击,都被她掌心柔劲巧妙化解,再借力反弹回去。
面对金鸿这般角色,她甚至连腰间的佩刀都无需拔出。
金鸿连攻五十余招,招招狠辣刁钻,却连元照的衣角都未曾碰到分毫,反倒被反弹回来的力道震得手臂发麻,虎口隐隐作痛,掌心渗出细密的汗珠,气息也渐渐有些紊乱。
见状,金鸿心下一横,索性拼尽全力,旋身横扫,锁链带着刺耳的破空锐响缠向元照腰际,同时左脚脚尖勾住廊栏,身形凌空跃起,借着下坠的重力加重锁链的力道,欲将元照牢牢锁拿,不给她闪避之机。
元照眼神一凝,天拂手骤然变招,掌风陡然暴涨,柔劲瞬间转刚,右掌如刀般凌厉斜劈而出,掌风凛冽如寒锋,精准切在锁链中段。
只听「铮」的一声脆响,那坚韧无比的银链竟被掌风劈出一道寸许长的裂痕,寒光黯淡了几分。
金鸿心头一惊,尚未回过神来,元照左掌指尖如弹,快如闪电般三点在锁链的倒钩之上。
巧劲迸发间,三枚倒钩应声断裂,崩飞出去,「笃笃笃」钉在廊柱上,兀自颤巍巍作响。
金鸿被迫收链,却依旧不肯罢休,顺势弃链扑上,双拳紧握,拳风凌厉如雷,带着刚猛霸道的气势直捣元照心口。
元照侧身灵巧避过,右掌如拂尘般轻轻扫过,掌风擦着他的拳面掠过,看似轻柔,却瞬间卸去其大半力道;左掌紧随其后,精准按在他肩头的「肩井穴」上,天拂手的绵密内力如春雨润物般顺势涌入。
金鸿只觉肩头一阵酸麻,拳势骤然骤停,气血翻涌间身形踉跄后退三步,脚步虚浮不稳,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
元照不给其喘息之机,身形如鬼魅般瞬间欺近,双掌交替攻出,天拂手「拂、点」二诀交替并用,掌影层层迭迭如漫天流云,将金鸿周身要害尽数笼罩。
她右掌虚拂向其面门,逼得金鸿仰头躲闪,左掌指尖却已快如闪电般点向他胸口的「膻中穴」。
金鸿慌忙沉肩坠肘格挡,元照掌风陡然一变,改点为缠,五指顺势缠住他的右臂,指尖再旋,巧劲拧得金鸿手臂酸麻无力,经脉滞涩,再也难以发力。
金鸿怒吼一声,拼死挣扎,左臂猛然挥出,欲攻元照肋下空门,却被元照侧身轻松避开,同时右掌反手按在他后腰的「命门穴」上,浑厚内力陡然迸发。
金鸿只觉一股磅礴巨力从后腰传来,气血逆行,喉头一阵发甜,身形不由自主地向前扑去,险些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