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耽闻言,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原本没想这么快的……”他摇了摇头,“结果被老师骂了一顿,直接给安排了职位。”
虽出身江东陆氏,又有扬州的精彩履历,但在帝都那种权贵云集之地,陆家的影响力终究有限。
更何况陆氏这一代三兄弟同时入京,资源分散,想要按部就班地“养望”确实不易。
“多亏了师弟当初在苏州之事上替我美言。”陆耽正色道,“老师看了我的信后,回信骂我‘迂腐’,说如今天局势有变,哪还容得慢慢‘养望’?”
说到这里,眼神还有些颤抖,似乎仍对斥责心有余悸:“没几天就让我去任职了……”
盛教授此人主修刑名之学,向来崇尚务实,最是厌恶那些名士做派。
在他看来,耗费数年甚至十数年的时间只为“养望”扬名,却不思为百姓做实事的行径,简直是读书人的耻辱。
因此,他门下的弟子大多早早入仕——或通过科举,或经举荐,少有闲散“养望”之人。
“托老师引荐,在廷尉府做了一员律博士。”陆耽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枚青铜印信,上面刻着“明法”二字。
“律博士好啊!”许宣眼前一亮,忍不住赞叹道。
盛教授表面铁面无私,实则还是为弟子精心谋划——这律博士可是从五品的要职,起步就超越了九成九的科举士子。
学长既然发展得如此之好,那么咱可要多投资投资了。
以后守望相助,共同进步,联络同窗组成政党来把持朝政,然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岂不是美滋滋。
陆耽没有这么大逆不道的想法,抿了口茶,眼中流露出感激之色:“老师确实用心。这职位既要教授《晋律》给新任官员,又要参与廷尉要案的复核,既不用担主审之责,又能积累司法经验。”
许宣点点头,他也清楚这个位置的精妙之处。
平日培养的都是未来执掌刑狱的官员,人脉网自然水涨船高。
更妙的是那“修定律令”的权限,平时不显山露水,一旦朝局有变,就是扭转乾坤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