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至上神啊!」他发出一声近乎崩溃的尖叫,「是——是地下的恶魔,冲破了封印,来到人间了吗?!」
哪里还顾得上什幺祭品和少女,转身就要逃跑,准备立刻去通知上师有恐怖的大敌来袭!
只是,天空中那团磅礴的邪恶之气似乎察觉到了地上这只试图溜走的「小虫子」。
如同活物般蠕动的魔云,就这幺调转方向,带着令人牙酸的鬼哭神嚎,横冲直撞地来到了上空————轰然坠下!
恐怖的魔气威压如同巍峨的唐古拉雪山当头压下,沉重无比!
苯雅只觉得周身骨骼欲碎,内脏翻腾,当场七窍流血,连一声惨叫都未能发出,便直挺挺地跪倒在地。
随即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匍匐在腥臭冰冷的土地之上,动弹不得。
没有任何交流,甚至没有给任何求饶或思考的时间。
这位享受了很久供奉的法师只觉得身体传来一阵难以形容的剧痛,随即又是一轻,仿佛挣脱了某种束缚,飘飘然地————升了起来。
低头一看,才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肉身已经在刚才那无形的压力下炸裂成一滩模糊的血肉,而此刻飘起的,是被强行抽取出来的魂魄!
直到此时以魂魄的视角才真正看清那邪气的本质,以及其核心处那道恐怖的身影。
一道似实似幻、周身缠绕着浓郁血煞之气的身影,立在这片古老而原始的大地之上。
身披一件宽大的黑袍,袍子上竟缀满了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婴孩颅骨,每一颗颅骨的眼窝口鼻等骨孔之中,都跳动着幽绿惨澹的鬼火,发出细微却直透魂髓的哀泣。
再往上看,那张铁灰色的脸上,布满了扭曲而贪婪的纹路,一双瞳孔更是张扬肆意到了极点,仿佛汇聚了世间所有的恶意与残忍。
好不容易被长眉真人放出来「自由活动」,仇魄自然是能表现得有多邪恶,就有多邪恶;能施展的手段有多残忍,就有多残忍!
他要尽情享受这难得的「放风」时间。
伸出鬼气森森的手指,捏着苯雅那脆弱的新生魂体,如同打量货物般看了看,嫌弃地撇了撇嘴:「品质一般,杂质太多。」
这是苯雅意识消散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好熟悉啊————这话他刚才似乎也对别人说过。
然后眼前一黑,最后一丝神智被彻底抹去,化为了一道只剩下怨毒和杀戮本能的冤魂,浑浑噩噩地挂在了由无数怨魂组成的恐怖披风之上。
虽然收获的魂体品质一般,但仇魄的心情还是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