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公府的宝世子一向喜欢钻营，广交好友。”
“他想跟冠军侯做朋友，却又担心贸然拜访，十分不妥。”
“本来宝世子打算去风雨楼，购买关于冠军侯的情报，再登门拜访。”
“谁料风雨楼宣布停止售卖冠军侯的情报，据说是迫于压力。”
“于是宝世子委托我调查冠军侯的情报，比如喜好之类的。”
众人顿时沉默下来。
这件事可大可小，你去调查贵人的情报，让人抓到往死里打怎么办？
秦阳有个姐姐做了宝世子的小妾，他们可没有。
这下那位有愣头青气质的钱师弟率先问道：
“秦师兄，那冠军侯是天上人，这一次少年英雄会的夺冠热门，龙州的主人。”
“他一句话可以让人上天堂，也可以让人下地狱。”
“我等去调查他的话，被抓住的话，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众人这下也不说钱师弟胡说八道了，纷纷点头道：
“钱师弟言之有理。”
“此事万万不可。”
“冠军侯位极人臣，雄霸一方，便是太子殿下也得以礼相待，麾下亦有虎狼之师，岂可擅自调查。”
秦阳不由得笑道：
“诸位师兄弟想哪里去了。”
“我只是让你们帮忙打听一些消息。”
“比如师兄弟们可以去找楚家的门卫，马夫这些人，跟他们聊天，打听一下消息，请他们吃饭，喝酒便是。”
“愿意去的人，都有一百两的活动经费。”
“放心，只是为了跟冠军侯交朋友，打听一些寻常的情报，比如爱好之类的。”
“绝不是打探机密。”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说道：
“我等愿意。”
云裳则是皱起眉头道：
【主人，这好生奇怪。】
【秦阳既然身负隐秘，为何还要派出这些人打听消息？】
【难道他不怕暴露自身吗？】
按理来说，秦阳要调查楚无疆的秘密，应该更谨慎一点，怎么派出自家师兄弟，跟楚家的马夫，护卫搞好关系。
马夫，护卫，厨子，侍女，他们看上去无关紧要，但他们有眼睛，有耳朵，有脑子，他们会分析出许多重要的情报。
但是楚家是六百年的贵族，云裳更是顶级的护卫专家，常用的反侦察手段，一下子就能抓到对手。
楚无疆一边观看着乏味的比赛，一边回答道：
【云裳，这很简单。】
【宝世子肯定是想来拜访我，结交一番。】
【只要事情都是真的，就能正常进行接触。】
【靠近，才能获得更多的情报。】
【你假定他已经暴露了，自然显得奇怪。】
云裳恍然大悟，而天心武馆的众人纷纷安心下来，打算品尝眼前的美味佳肴。
百味楼乃是食为天的产业，属于天京第一等的酒楼，平日里可吃不到这样的美味。
秦阳笑道：
“那就尽情享用吧，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全场的费用，宝世子会买单的。”
“谢秦师兄！”
这下众人开始敞开肚皮，大快朵颐，狼吞虎咽，不一会儿便是油光满面。
有些人拿起烤鸭一口咬下去，顿时汁水四溢，流得到处都是，一些人品尝灵酒，吃蛋炒灵米，吃得泪流满面。
即使是武馆弟子能吃到这样的美食，也是少之又少的。
其中一名弟子感慨道：
“灵米真好吃，要是能天天吃就好了。”
有人大煞风景道：
“那得是天上人才行，现在灵米又要涨价了，以后只能少吃。”
众人闻言沉默下来。
灵米已是最廉价，性价比最高的灵药了，至少大量的武者都能吃得起。
一亩地产十斤灵米，看似很少。
但如果供应全国近千万的武者群体来说，那就是绰绰有余。
有人愤恨地说道：
“宰相大人一意孤行，要限制灵米种植，是要断我等的活路。”
“怪不得那方浮生不是东西，原来根子就是坏的。”
“还是镇国公好啊，他一心一意为人族考虑，不仅是农家的圣人，也是人族的圣人。”
立场不同，观点自然也不同。
书院和茶楼，正在歌颂宰相大人的新政，乃是大大的善政。
而在武馆里，宰相已经变成恶魔的化身，恨不得生吞活剥。
武者明白，米价贵一点对于他们来说影响并不大，能去吃灵米的武者，就不在乎多几两银子去吃白米饭。
米价再贵，能有灵药贵？
现在灵米价格一涨，他们获得的灵米数量自然大幅度降低。
在这样的情况，武馆子弟自然不会考虑远方农夫的死活，怨恨宰相大人的措施。
灵酒涨价，灵米涨价，这些对于中坚武者来说，受到的冲击更为巨大。
加税，大多加到他们的头上。
有人连忙说道：
“小声点，隔墙有耳。”
“宰相大人号称方半朝，儒门，书院，世家大多都听他的。”
“更不要说方神捕在六扇门中权势滔天！”
那位钱师弟三杯灵酒下肚，大声说道：
“怕什么！”
“这就是世家的阴谋，限制灵米数量，让我们没有晋升之梯。”
“歹毒至极！”
钱师弟这话倒是没有说错。
楚无疆最早提出这意见，本身就明白会一定程度上削弱寒门的势力，像各地的武馆，帮派子弟，他们是灵米扩张政策的受益人。
中下层武者买得起灵米，更容易晋升元丹境了。
天京人消息灵通，秦阳连忙嘘了一声道：
“诸位师兄弟，且慢多言。”
“这灵米限制政策，乃是冠军侯的提议，宰相大人这才推广实行。”
“朝廷经过斗争，镇国公不知为何选择退让。”
“据说这段日子，镇国公深居简出，召集农家子弟，不知意欲何为。”
宰相大人不会侵吞楚无疆的功劳，他在早朝上坦然是楚无疆的建议，在有心人的传播下，天京的老百姓就都知道了。
有人拥护，就有人反对。
钱师弟说话直接，当即斥责道：
“那冠军侯也不是个好东西！”
云裳闻言，顿时火冒三丈，恨不得活撕了这家伙。
【主人，等这事过了，就来教训这厮。】
楚无疆不由得笑道：
【云裳不必生气，本侯跟这种人计较什么。】
【更何况本侯能多听民间的声音，也是一件好事。】
【众生百态，没有什么政策能够十全十美。】
【粮价高了，自耕农会高兴，但城里的工人会受损，一个道理。】
【宰相大人推动灵米政策，本侯有进言之功，免不了这些世俗的非议。】
楚无疆不计较，在场的众人可是吓坏了，连忙捂住对方的嘴巴。
“小声点，容易摊上事！”
钱师弟还真有点愣，他直接说道：
“怕什么，这里有静音符，冠军侯也听不到的。”
咚！咚！咚！
钱师弟话音刚落，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众人当即吓了一跳。
“谁，谁啊？”
钱师弟连忙捂住嘴巴，生怕楚无疆的爪牙上门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