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是第二尊阴神,吐剑成域,自成一界么?”
黎卿喃喃一声,将马鞍上挂着的马鞭抽出,轻轻一拍,便要退走。
可哪知就是此刻,那原本消失无垠的剑界之中,立时便有嗤笑声起,似是在嘲笑着这小小紫府的自不量力。
紧接着便是一道通天彻地的太白剑光自夜空中落下。
轰隆……
似是黑天之中一声响雷劈下,这东来牌坊处连片的七八座楼阁瞬间崩塌,其左右两分,那宅邸建筑崩移的断口竟像是用刀切出来的一样。
只待诸坊静谧了数个呼吸后,那惊惶的哭喊哀嚎之声顿起,被压倒了石墩木板下的凡民凄厉嚎叫,被吓呆的童儿害怕的哭喊。
不过一瞬间,家宅崩裂,祸从天来!
那远在府都正中心的刺史、府令,丹书坊中的老别驾……府都中一名三境国士,数名二境的子士、紫府大修行同时起身,顷刻间便化作了五六流光而来。
那气机,有阴神真人在城中动手了?
可这里,是南国的府都,不是他等玩乐的战场!
四边遁光还未落下。
只闻虚天剑界中一道轻笑声起,那将要再落下,将“计都”斩杀的第二剑却是被一把纸伞挡了下来。
“太白,你这是在挑衅我么?”
荧惑双瞳变幻,便在那一道注视之间,她那似春梨映水般的神眸,突兀的分做一双银白色的重瞳。
纯粹的羽化仙光随着荧惑抬指,眨眼间便悍然贯穿了这座剑界。
青黛伞随着她的指尖勾动,蓦然展开,顷刻便如琼华绽放,无尽的仙光普照一世,彻底便将那金耀“太白”的太白长庚法破尽!
五方五曜之中,之所以尊她为首,只在神通道法之上。
伴随着这道冷声的质询,那青黛伞骨合拢,荧质仙光环绕在侧,“荧惑”横袖挥舞间,纵那“太白”剑光如浮光掠影般腾挪穿梭,也不过伞骨朵儿一砸,那似是剑气囚笼般的长庚剑界瞬间便被撕出一个大洞来。
羽化道,亦是通仙的大道!
荧惑勾起伞柄,一步踏出,整座剑界都再寻觅不得她的身形,太白直觉剑界中虚空一晃,挑眉圜首,却见那道仙姿道影不知何时早已经站立在了他的身后。
羽化天伞收束一击,横自抡在那太白剑君的背部,直叫其一个趔趄,险些栽倒了下去。
这女子绣彩霓裳若仙衣,身侧仙光萦绕,羽毛纷飞,持伞骨,仙羽作页,三击点下,诸法凝作纯粹的宝光,在这剑界中掀起密集的虚空涟漪来。
二者之间的交锋只在一瞬!
黝黑的夜空之中,即刻便有一柄六尺金剑坠落在地,那凛冽的剑意,眨眼便将这东府坊市前的地面震出了道道蛛网裂缝来。
金曜“太白”自剑界中被驱离出来,右指一挑将那法剑提起,冷哼一声便要离去。
他确实不敌荧惑,但他就是不满那女人癫狂的传道行为。
荧惑自夜空中撑伞而落,面上亦是不太好看。
天宫十一曜,就像是那高天星汉中的诸曜辰星一般,没有谁能凌驾于谁,没有谁能完全的制约谁。
似这般一言不合的斗战,早就不是第一次了!
“你的作为越来越过分了,卢尺白。”
冷然蹙起眉头,望了那背影一眼,荧惑才轻弯下身子,将那枚被丢弃的计都紫曜拾起,擦拭干净那上面残留的灰烬。
便在方才,太白一剑斩在了黎卿的背后,顷刻间,白马分尸,整座街坊都被一刀两段。
不过半息,第二剑再出,若非她及时阻止,那鬼郎君的性命难保!
“哼。”
“当年我入天宫,接了天一手上‘阴阳颠倒’大神通,受了罗睺一记‘种魔印’方授太白金曜。”
“南朝李家那宗室子入天宫,与罗睺斗法一百八十回合,方献蟠龙天舟,以太阳日曜为号!”
“辰星是你寻的人,岁星也只听你的话,哼,罗睺与太阳早就不爽了……”
金曜“太白”环顾那四向投来的目光,冷笑一声,他并不介意跟这羽化道的神女明说喜恶。
“你有些拿着鸡毛当令箭了,荧惑!诸曜中所有人都很讨厌你羽化道这种愚蠢的传道行为,记住,是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