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沾染了那一剑因果的血,但在巫鬼神祇、谶纬道脉手中,它可以是一道咒物!
引那绯血往画卷上一滴,淡淡的红芒顿时便弥漫铺散了开来,眨眼间,整张人皮纸都被染作了血纱模样,可那上黑墨勾勒的剑仙形象,居然是愈发生动了?
“阴神级别的觊觎,我避不开!阴神剑君的慢待、侮辱,我也没什么不能受的……因为他等是出世的阴神真人!”
但此人,他想要杀我,想将贫道当做路边的一头野狗,随手打杀!
黎卿心念一凝,那侵入经脉内的太白剑气便愈发狂暴,于他内周天中四处乱蹿,叫那脊背处爆开的血肉更显狰狞。
他心头的那口郁气难以咽下,那绵绵长恨之感更是愈发暴动!
但他在等,他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一个反咬那仇敌一口的时机!
木屋中,即便云雨蜮与幽天鬼蜮同时笼罩,但黎卿手上的盒子仍旧自行的生出了裂缝。
他此刻的心气,很符合长恨鬼剪的法意。
恨恨恨,长恨不能杀光天下之敌,怨怨怨,唯怨不能取尽万般颅首!
萦绕着万种怨念的鬼发顺着黎卿的右臂便攀爬了上去,浓郁的血腥气扑鼻而来。
渐渐地,这幽暗的木屋中,竟是连那南斗延命灯光都黯淡到要熄灭了一般。
一绺绺鬼发自虚天中垂下,潮湿的发丝上滴滴落着邪血,那血魔颅骨、残肢、躯骸缓缓的从鬼血中显化出来。
“……”
正是此时。
幽天冥域的最深处泛起涟漪,一双无暇的玉手自那扭曲的漩涡中伸出。
那形如白玉的鬼手环抱黎卿左右,将他护在其中,扭曲法意顷刻便驱淡了那蔓延整座木屋鬼蜮的长恨鬼发。
鬼母来了!
三重鬼蜮开始重迭了起来,玲珑猖的阴雨剥皮域只在一瞬间便被泯灭,取而代之的是似黑水弥漫的幽天冥域与黑发染血的长恨鬼血域,二者开始矛盾的重迭。
玲珑猖面色煞白,惊骇后退,但却是脚下突然一个踉跄,差点被绊得摔倒,俯身一看,竟是一残缺的天魔头颅,嘴巴张合着,一副撕咬的恶相。
她愈发惶恐的退下!
但令她毛骨悚然的是,这一座木屋仿若变得没有边界了一般,她退,她一直在退。
但周围只有扭动着的血魔残肢,高天中滴落着邪血的鬼发越来越多了,无边无际的冥域之中,那是没有尽头的绝望……
而,府都东坊处。
两尊阴神互相提防,又同时与桂刺史、府令、别驾等人对峙着。
“哼!路过而已,你又待怎样?”
太白冷哼一声,却不欲在此多作逗留,他可没心思与荧惑在这里玩什么寻仙苗的游戏。
只待他刚刚抬起右脚。
顿时,渗人的寒意自背心攀上了天灵盖。
就好像……他快死了一般!
到了他这个境界,天人之间自有感应,太白怎么能不知晓发生了什么,顷刻间便掣太白充斥周天万窍,浑身三十六十五块剑骨,锋芒毕露。
一府刺史,他等真敢耍什么手段不错?
太白眉间一冷,提起法剑,转身便要朝着那名国士境的桂府刺史斩出。
突然!
一道诡异的红线出现在了虚空之中,或者说,那是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
“咯……咯!”
“太白”口中想要说的话还未吐露,他脖颈上骤然生出一道恐怖的裂缝,其喉咙中唯有断断续续【咯嚓】声想起。
紧接着,随着太白脚步落下,他的整颗脑袋都耷拉了下来,颈椎断折,喉骨破碎,此刻却只剩下半截血肉在粘连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