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挣扎,「可是另一条路……另一条路我们也见过它的结局,不是吗?」
他睁开眼,盯着空无一人的前方,仿佛在与那个无形的幽灵辩论。
「古拉格群岛,布达佩斯的坦克,大清洗,还有那堵把一个民族分割开来的柏林围墙,僵化毫无生气的计划经济,那场在一夜之间轰然倒塌,堪称史上最难堪的失败。」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这是他这一代人根深蒂固的集体记忆。
「我们为什幺要从一个火坑,跳进另一个已经被证明是火坑的地方去?」
脑海中的声音带上了毫不掩饰的怒气。
但这怒气并非针对里奥,而是针对一种他无法容忍的历史性误解。
「别跟我提他!」
罗斯福的声音如同平地惊雷,在里奥的颅骨内炸响,震得他一阵眩晕。
「我当年在雅尔达和他打交道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个什幺货色。」
这股怒火来得快,去得也快。
「我从未想过要照搬任何人的模式,里奥。我只想完成我自己的,那份我没能来得及亲手执行的政治遗嘱。」
里奥的呼吸,在这一刻停止了。
他的心脏开始狂跳。
他知道,作为一个将新政史当作自己生命一部分来研究的学生,他知道罗斯福要说什幺了。
「孩子,你知道我说的是什幺。」
「那是我在1944年的国情咨文中,留给这个国家的最后一点火种。」
「——《第二权利法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