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用平静的语气理所当然的拒绝道,「就算换成铁的,也总有些白痴会想办法把它变成现在的样子。记住他们的人根本不需要一块更好的墓碑。不想记住的,就算把他们埋在旁边浇上水,也一样记不住。」
「这幺荒唐的事情,我只在伊万先生的回忆录里看到过。」
汉斯叹了口气,将额头贴在墓碑上闭上了眼睛,许久之后,这才在儿子的搀扶下站起身,「我们回去吧」。
走在最后的卫燃同样将手中的鲜花放在墓碑下,轻轻拍了拍残破的墓碑,告别了另一个时空里的朋友,默不作声的跟着众人又返回了甜品店。
接下来他们两家人的事情,他和季马自然已经不方便参与,索性提前告别众人,乘坐着租来的轿车提前一步返回了基辅城区的酒店。
「这件事情就这幺结束了?」酒店门口,季马将租来的车子和手枪还给那位漂亮的姑娘,接过对方还给他的押金,直等到对方开车走远了,这才颇有些失望的问道。
「不然你还想怎幺着?」卫燃眯着眼睛看了看头顶的太阳,迈步一边往酒店里走一边说道,「过两天我们有机会跟随汉斯先生一家去柏林看看。」
「真的?!」季马闻言顿时来了精神,「看来我要提前联系一下提前准备的德语了。」
「提前准备的德语?」卫燃赶在对方张嘴之前摆摆手,「算了,我已经猜到了,你不用说了。」
季马朝着卫燃的背影伸出一颗中指,不满的说道,「到时候说不定你还需要我给你做翻译呢。」
卫燃擡擡手,头也不回的敷衍道,「加油吧季马,我很期待那天。」
在他们二人的等待中,又是两天的时间过去,汉斯一家带着换了新衣服的莫拉和安娜母女二人,叫上在酒店等待的卫燃和季马,浩浩荡荡的赶到机场,登上了飞往柏林的航班。
当飞机降落之后,众人乘车赶到了施普雷河的河畔。相比1945年的柏林,称得上故地重游的卫燃已经找不到多少熟悉的建筑。甚至就连当初那座诊所的所在地,如今也已经被世界文化宫占据。至于前者,则迁到了施普雷河的对岸。
寒风习习的河岸边,早已年过花甲的汉斯像个导游似的,指着对岸的世界文化宫解释道,「从我记事起,我的父亲和母亲就经常和我说。那座美国人建造的『怀孕的牡蛎』所在的位置,以前有一个小巷子。
我家的诊所很久以前就在那座巷子的尽头,后来为了建造那座丑陋的建筑,我们才不得不搬迁到了位于对岸的现在这个位置。
甚至我还清楚的记得,在我小的时候,天气好的时候,站在诊所的楼顶可以轻易的看到柏林围墙。那时候我的父母经常和我说,伊万叔叔就在柏林围墙的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