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尔盖先生,刚刚您讲的故事,我可以当作调查到的资料用吗?」
「还记得那些可怜家伙的人已经不多了,所以尽管拿去用吧。」
谢尔盖慷慨松开手慷慨的说道,「另外,等下记得把你支付的冲洗费用拿走。」
卫燃笑了笑,没接这个话茬,转而问道,「谢尔盖先生,您的父亲.晚年生活怎幺样?」
「还算不错」
谢尔盖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回忆之色,「那场战争让他瘸了一条腿,而且还伤到了他的喉咙,让他说话的声音像是在用石块划玻璃一样难听。但不管怎幺说,他至少活下来了。战争结束后,我的父亲成了一个摄影师,虽然并不是太出名,但也拍过一些还算不错的作品。」
「就像暗房里那些?」卫燃微笑着问道。
谢尔盖老爷子点点头,「那间暗房里的照片,几乎算是我和我父亲这一生最满意的作品了。」
「那本相册,或许才是他最满意的作品.」
「那本相册?」
谢尔盖微不可查的摇摇头,「那本相册带给他的或许只有遗憾吧,那本相册里的人基本上都死在那场战役里了,我父亲算是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了。」
「至少活下来了」卫燃喃喃自语的嘀咕了一句,随后将话题转移到了这个叫做谢尔盖的老爷子身上。
出乎他的意料,这位老先生一生的经历可比金属本子上那干巴巴的记载丰富多了,他确实曾在共青团真理报短暂担任过记者。
但在那段时间里,面前这个一脸慈祥的老人却和他的同事们一起全程报导了1980年莫斯科奥运会的全过程。只不过,在这位老人的评价中,那场奥运会其实记者比运动员还多,他只不过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个罢了。
不过即便如此,却也让卫燃忍不住暗自叹息,这件事起始于为1980年莫斯科奥运会建造的那栋环形公寓里,某套房子主人的遗物,终止于一个曾经报导了1980年莫斯科奥运会的记者。这或许只是个巧合,但他却情愿相信这是所谓的命运开的一个不大不小,但却一点都不好笑的玩笑。
时光荏苒的半个多世纪,还记得当时那几个人的,只剩下了一个生于战后,只从父亲嘴里当故事听的孩子,甚至连当时那个追着父亲询问「后来怎样」的孩子,如今都已经变成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者。
但他,或许已经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卫燃之外,关于当时那个送死一样的任务唯一的知情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