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的笑容不变,眼神却变得温柔和深沉:
“如果你觉得突然忘记了什么人,那是你的错觉。
如果你发现自己的朋友消失了,请確信他/她得到了解脱,不要回忆他/她,
继续乐观的活下去。”
大家突然沉默了,气氛变得低沉起来,他们一直以来逃避的事情,终於被冬梅拿到檯面上来討论了。
结果是方卫平打破了沉默:“这个事情,我最有发言权嘛,我记性不好,很多事都忘了,但我还是活得好好的,全靠这种乐观进取的心態。”
“你-你当然没有什么感觉,因为你真的忘-忘记了,没有任何痛苦。”张麻子凉凉地说,“但-但这一条加上是对的。”
方卫平有些委屈地嘟儂了几句,但没人听清。
“哈哈,怎么感觉有点悲凉啊!”游离在眾人之外的汤年突然加入话题,打著哈哈,“没事提这个做什么呀,咱们不都活得好好的,谁都不会死。”
“像一像是我这样的人”
张麻子苦笑著指了指自己毁了的脸,擼起袖子给大家看,仅存的那只长满了麻子的胳膊。
“总-总有一天会完蛋,我就不明-明说了,知道的都懂。以这种方式死去,
被-被人忘了最好,省得你们有被传染的风险。”
陈默缓缓地点了点头:“我加上吧。”
像是他们这种身负污染的人,最终总是要死的。
第一种死法是遭遇更强大的模因污染,完全吞噬自己,被扭曲成擬像。
第二种是使用了太多次自身的污染后,躯体化症状病入膏盲,彻底失去人类认知,化为异常体。
无论哪一种,对队友都不友好。
因为这些“死”去的人,可能已经成为了模因污染本身,即使是在队友的回忆中,也有导致污染扩散的风险。
看来,冬梅和张麻子都有认真的思考这些事。
对於活人,尤其是没有躯体化症状的普通人来说,忘记那些因污染而死的队友,不总去怀念他们,或许是最安全的行为。
“你们这—”杜子安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缓和气氛,然后他重重地嘆了一口气:
“我明白了,这一条我会好好铭记,但也请你们好好活著,我可不想刚和你们熟起来,就要承受失去你们的痛苦。”
3號一直在旁边冷冷地看著,插了一句:“新陈代谢是人体的正常规律,只是几个细胞死了,那又怎么样,无所谓的,还有更多的细胞被生出来,不懂你们的情绪。”
冬梅乾笑著:“我没有想让气氛变得这么沉闷啦,只是觉得这一条还是加上去比较安全.—
然后她扭头,指著海面上的一个方向,生硬地切换了话题:“你们看,那里好像有艘小船!”
“虽然我很想找到那些黑金木头的来源,但你这话题转的也太快了,我的情绪都调整不过来。”
陈默用打趣的口吻说,暗中鬆了一口气,他並不擅长处理刚才那种沉重的气氛。
“陈同志,你快看嘛,那边真的有艘船哦。”方卫平拉著陈默,伸手指著东南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