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森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重重地把协议扔到桌上，他一向以谈判老手自居，习惯了掌控全局，可今天却被一个白象人將了一军。
丟脸啊！
他按下了內线电话：“威廉，林塞尔博士，还有索恩上校，三点到我办公室来。”
很快，三人陆续赶到。
林塞尔博土，nasa的首席航天工程师，是x1外骨骼项目的总负责人，索恩上校，退役的特种部队指挥官，现在是战略规划负责人，身材魁梧，眼神犀利。
“坐吧。”
纳森没有寒暄，直接將协议推到他们面前：“这是白象人刚刚提出来的，你们看看，他们胃口有多大。”
威廉拿起协议，快速瀏览了一遍。当他看到“外骨骼论坛举办地”和“月球基建独家合作权”几个关键词时，眉头立刻紧锁了起来。
林塞尔博士则戴上了老镜，逐字逐句地审阅起来，脸上写满了警惕。索恩上校则只是扫了一眼，便靠在沙发上，等待著他们的分析。
威廉斟酌著说：“其实根据协议来说，我们主要占主导，並没有多大的损失，但论坛放在白象举办，真的没有问题吗？”
“你確定没有问题？”
“问题大得一匹。”
眾人看向林塞尔。
“你们如果有关注，就会知道白象很少承担大型的、真正意义上的国际论坛。”她开门见山，“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他们无力。他们的基础设施和社会环境，根本无法支撑一个需要高度精准、安全和可控的顶级技术会议。”
“首先是安保和智慧財產权，我们都知道，白象在智慧財產权保护方面，口碑一向不佳。你把全球最顶尖的人工智慧和外骨骼专家聚集到那里，就像是把金库的钥匙扔进贼窝。”
“我们如何保证他们的核心算法、专利数据，不会在夜深人静时，通过各种渠道流到黑市？”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严肃：“而且，他们的安保系统，我敢保证，会是混乱和低效的混合体。”
“你会看到一大群佩戴著旧式步枪的士兵，到处巡逻，却无法阻止一个拿著u盘的间谍，他们会把安保变成一场作秀，而不是真正的风险控制。”
“其次，是后勤和环境。”
“一个国际会议的成功，在於每一个细节的精確，但白象的环境，是出了名的不可预测。”
“你无法预测什么时候会停电，什么时候网络会中断，甚至你无法保证你的设备能完好无损地通过他们的海关，你带去一个精密的外骨骼，可能在运输途中，就会因为他们的野蛮搬运而报废。”
“最后，是人。”
林塞尔博士突然嘆了口气：“他们骨子里是贪婪的，这是他们的文化烙印。论坛的每一个环节，每一个细节，都可能成为他们勒索的工具。”
“你需要一个场地？可以，但要给场地经理一份好处，你需要网络？可以，但要给网络供应商一份赞助费。这种不讲规则的无序之治，会把我们整个团队，拖入无休止的谈判和麻烦中。”
林塞尔博士说完，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林塞尔博土，你的分析完全正確。”索恩上校点了点头，“你把所有风险都列了出来，但你忘了，风险和机遇，就像是一枚硬幣的两面。”
他站起身，走到会议桌前，手指重重地点在协议上。
“拉曼所说的所有弱点，恰恰就是我们可以利用的槓桿。”
“他们之所以要举办这个论坛，是因为他们想借鸡生蛋。他们想借我们的名气，来提升自己的国际地位。这意味著，他们比我们更需要这个论坛。”
纳森点头：“你继续说。”
“我们会同意在白象举办论坛，但同时，我们將提出三个核心要求。”
“我们会告诉他们，为了保证论坛的国际水准，议程的设置必须由我们全权负责。论坛分为公开和封闭两个部分。公开部分，只討论宏观趋势和市场前景，不涉及任何核心技术。”
“而封闭部分，只对特定人开放。”
索恩上校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这就像是把果放在橱窗里，让他们看得到，却吃不著，他们会因为能近距离接触尖端技术而感到兴奋，却无法从中获取任何核心情报。”
“林塞尔博士说得对，白象拥有庞大的人口，这意味著，他们拥有大量的人才，但他们的环境，又逼迫著这些人才，不得不寻求更好的出路。”
“我们將利用这次论坛，作为一次大规模的招募会。”
“我们將向他们展示我们的技术实力，並承诺提供高薪和福利，將他们的顶尖人才吸收到我们的研发团队中。这样，我们既得到了人才，又避免了技术泄露。”
纳森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龙国有周宇那样的人物，他们必须要在人才储备上下狼功夫才行。
“这不仅仅是技术上的合作，更是战略上的牵制，我们將通过月球基建，將白象人牢牢地绑在我们的战车上，他们將无法在航天领域，再与龙国等国进行合作。”
“当月球基建初具规模时，我们將向他们提供太空军事化技术，让他们陷入泥潭，从而无法再威胁到我们。”
威廉听了若有所思，说道：“索恩上校说得很对，这也提醒我了一件事。
“什么？”
“我们既然要和白象合作，何不利用这次机会？”
“你的意思是？”
“纳森先生，想必你记得龙国那位张教授，他可忽悠了我们多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