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森如遭雷击。
他一直以为龙国人只会查船旗和直接股东,没想到他们竟然通过金融信託和二级市场,精准地算出了实际控制权。
他突然发现,龙国人是来真的了。
“根据规定,”海关代表重新开口,“您的船舶,必须缴纳特別港务费,费率標准为:每吨货物,按照400龙幣收取。”
詹森心头一沉,他的船载著10万吨的货物。
“等等,10万吨———乘以400龙幣?!”詹森的声音颤抖,“那是————四千万龙幣?!”
海关代表点头,递给他一张缴费单,上面清晰地印著一串让他头晕的数字。
“詹森船长,这是基础设施服务费,不是关税。关税由货主缴纳,这是您停靠、引导、安保、以及环保检查所產生的费用。”
詹森感到一阵眩晕。
这笔钱,比他们这次航程的所有利润加起来还要高出三倍!这哪里是港务费,这分明就是明目张胆的抢劫!
“我拒绝缴纳!我要联繫我的公司法务部,这根本不合理!”詹森愤怒地吼道。
海关代表耸耸肩,指了指缴费单下面的一行小字:“本港务费为前置性基础设施服务费用,若未缴纳,船舶將无法被指引进港进行装卸作业,滯港期间,需按每日10万龙幣缴纳停泊占用费。”
詹森瘫软在了椅子上,他的货主是龙国的钢厂,一船货延误一天的损失就是数千美元的违约金,他根本耗不起。
他拿出电话,拨通了公司的电话:“先生,他们知道!他们算出了我们背后华尔街基金的持股比例!费用是四千万龙幣!我们—我们必须交!否则货就烂在海上了!”
最终,在总部的咬牙切齿和含泪授权下,“自由先驱號”缴纳了这笔天文数字的特別港务费。
然而,噩梦並没有结束。
在詹森以为交了钱就可以迅速进港装卸时,码头管理处发来了最后一份通知:
“由於贵船之前被查出多项『安全和环境隱患”,根据港口管理规定,您的船舶在装卸过程中,必须由我方海事部门进行全程监督。”
平时只需要48小时就能完成的装卸作业,现在被要求慢速、稳妥进行,每个抓斗的起落速度都被放慢。
原本48小时的装卸时间,硬生生被拖成了五天!货主收到的铁矿石,比预定时间晚了整整十一天!
詹森站在驾驶舱里,看著码头上龙国自己的散货船高效、快速地进行装卸作业,而自已的船却像蜗牛一样慢。
他当上海员以来,第一次羡慕起了龙国的散货船。
“布列特,龙国人居然动真格了,有不少丑国散货船被徵收了特別港务费。”远在大毛的伊方隨时都在观察看龙国人的动態。
“他们这是在告诉全世界,丑国的金融体系,在龙国的港口,不再拥有隱身衣。”伊万总结道,“这招太狠了。”
彼得罗夫点头:“正是如此,更可怕的是对供应链效率的惩罚,有些船被拖了十一天,这十一天时间,在国际贸易中损失了多少利润?龙国人是在用自己的基础设施效率,对对手的供应链进行干预。”
“这招太绝了。”
彼得罗夫和伊万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都看出了一丝恐惧。
龙国人平时看著温和好欺负,关键时候他们展现出的战略定力和技术执行力,是任何一个大国都不能轻视的。
伊方深吸了一口雪茄,吐出一团浓厚的烟雾,缓缓说道:“我们以前总是低估他们。
认为他们是软柿子,一门心思专注於经济发展,缺乏钢铁意志,现在看来,这是一种巨大的误判。”
彼得罗夫沉重地补充:“他们不是缺乏意志,他们只是在等待时机,一旦他们掌握了绝对的技术优势和不可替代的基础设施,他们的反击就不是喊口號,而是直接付诸行动。”
伊万拿起桌上的报告,猛地一拍,语气中带著一丝复杂的不甘和困惑:“你说他们运气怎么这么好?西芒杜的铁矿投资巨大,按照他们估算的开採量,不到三年就能回本。”
西芒杜铁矿一经开採,大毛的铁矿业也要受到影响,纵使龙国人已经承诺每年进口量不变,伊万还是有些嫉妒。
彼得罗夫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伊万,这世上哪有什么单纯的运气?”
他走到窗边,看向飘雪的天空:“如果他们挖到的只是麦肯齐说的那些中低品位矿,那么回本周期可能需要十年甚至更久,而且还会被环保標准和炼钢成本拖垮,那才是运气不好。”
“但他们挖到了什么?68%的超高品位矿带!”彼得罗夫转身,盯著伊万,“这根本不是运气,这是计算。”
“你忘了吗,我们收到的情报显示,龙国人靠的是那位年轻天才周宇的天智系统,他们没有用传统的钻探和勘测方法,而是用了一种新的方法。”
彼得罗夫的语气充满了敬畏:“必和必拓他们还在用老方法赌,而龙国人在用数据確定性地收割。”
“这能一样吗?”
“所以,他们一开始就知道麦肯齐他们拿走的只是表层烟雾弹,而真正的核心宝藏被他们锁定了?”
“正是如此,布列特,”彼得罗夫嘆息道,“这背后的逻辑是残酷的,龙国人没有在勘探上浪费时间,没有在品位上扯皮,他们直接用技术锁定了最具利润的资源。”
“这不仅让投资三年回本,更让他们的钢铁產业获得了无法超越的成本和质量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