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森深吸一口气，颓然坐下：“但是，这样一来，整个申请进程就无限期延长了！我们的企业需要重新找翻译团队，熟悉龙国稀土进出口的法律条款，重新提交，然后等待配额，这需要至少六个月！五个月零二十天，布莱克！我们只剩五个月了！”
“想要利用月球危机来让龙国人和我们合作的目的肯定达不到。”
布莱克摊开手，“他们已经用一个行政流程告诉了我们，想合作？先学他们的文字，想敲诈？那得先跪下。”
“我们得想办法在其他地方搞到稀土。”纳森的目光变得阴沉，“我们组建的关键矿產交易俱乐部，是时候展现它的价值了。”
布莱克点点头，赞同道：“没错，虽然我们和鸥洲人牺牲了眼前的利益，但这俱乐部的成员，就是我们最后的底牌。”
当天下午，一场高度加密的视频会议在华盛顿、坎培拉、新德里和渥太华等多地之间召开。
会议主题只有一个：稀土！稀土！稀土！
纳森开门见山，语气中带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各位，现在是展现我们矿產俱乐部团结的时候了！陶洛斯加速，时间只剩五个月，我们的国防和全球的汽车產业，都急需高纯度稀土。”
“麦克米兰先生，你承诺的產能，能顶住这六个月的缺口吗？”
来自袋鼠国的麦克米兰的脸在视频里显得有些发红，他清了清嗓子，尷尬地解释道：“纳森先生，我得说实话，我们的採矿能力没问题，我们是全球最大的稀土矿藏地之一。”
“但是————我们的提炼工艺，特別是重稀土的超高纯度分离，还需要时间。”
他无奈地耸耸肩：“你们知道，龙国人在稀土提炼领域有几十年的积累，我们才刚刚起步。”
“我们现在能供应的，顶多是氧化鑭这种低端產品，用於石油催化剂还行，但你们要的高纯度鏑和鋱，用於f35的发动机磁体？我们的產能目前连你们需求的10%都达不到，而且，纯度也达不到你们军方的要求。”
会议室陷入死寂。
枫叶国的哈德逊则假装低头看文件，避免眼神接触。
就在纳森快要气得拍桌子时，辛格嘴角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各位，各位，不必如此焦虑，我们白象虽然也是稀土消费大国，但我们有一个解决眼前危机的、非常白象式的方案。”辛格的语气慢条斯理，带著一种商人的精明。
纳森猛地抬起头：“辛格先生，请直说！只要能搞到稀土，什么条件都好谈i
”
辛格笑了笑，这个笑容让麦克米兰和哈德逊都觉得不寒而慄。
“你们的问题是，无法从龙国进口稀土原材料，我们的问题，我们的电动车產业也需要稀土磁体。”
“我的办法很简单，龙国人现在对稀土原材料的出口管制非常严格，但他们对包含稀土的成品出口管制相对宽鬆，比如，电动车的电机，比如，工业用的高精度传感器。”
辛格身体前倾，声音压低，但语气异常清晰：“我们白象的汽车和电子製造商，可以利用生產电动车的名义，向龙国大量订购永磁电机和稀土磁体成品，这些成品，將光明正大地进入我们的国家，然后————”
他停顿了一下，看著屏幕上所有人震惊的表情，满意地继续道：“然后，我们的製造商可以对这些成品进行维护和升级。”
“实际上，就是將磁体拆解出来，进行表面处理和重新封装，然后以白象製造的高精度稀土磁体的名义，转售给丑国和鸥洲的国防及汽车企业。”
此言一出，会议室里一片譁然。
“辛格，你这是在变相走私！你在利用贸易漏洞！”哈德逊惊呼道。
辛格耸耸肩，一脸无辜：“哈德逊先生，请注意用词，这叫全球供应链优化，是为了应对某些不合理的壁垒，我们的企业正在帮助全球盟友规避风险。”
“而且，我们只是在购买最终消费品，这完全符合贸易规则。”
“要是龙国人发现了呢？”
“都是稀土，他们如何发现，就算发现了，到时候我说我是从袋鼠国进口的，他们也没办法啊！”
纳森的表情像是吞下了一只苍蝇。
“价格呢？”纳森冷冷地问道，显然，这才是辛格真正的目的。
辛格伸出了三根手指，脸上流露出了让人不適的笑：“考虑到风险係数、拆解成本、重新认证费用，以及我们对全球盟友的支持，这个价格嘛————肯定会比你们直接从龙国手里买要贵，大概需要加收30%的服务费就行了。”
30%！这简直是趁火打劫！
纳森的心臟在滴血。
这笔费用將直接转嫁到丑国国防预算和欧洲汽车製造商的成本上。
这意味著，龙国人坐在家里，用一张龙国文字的申请表，就让丑国和白象达成了每年数十亿美元的稀土倒卖协议，而这笔额外的费用，將由西方自己承担！
杜邦教授和穆勒博士作为观察员听著这通电话，內心五味杂陈。
他们现在明白了，丑国政府为了政治面子，寧愿让白象来当这个高价二道贩子，也不愿意向龙国低头。
“纳森先生，我们没有其他选择了。”布莱克在纳森耳边低语，“五个月的死线，我们等不起麦克米兰的提炼厂，目前先购买一部分用著再说，否则相关產业链停摆，对我们影响更大。”
纳森闭上眼睛，感到一阵巨大的屈辱，他为了反对龙国，结果却要高价购买被龙国用成品偽装的稀土，然后让白象这个贸易掮客赚取巨额差价。
他睁开眼，语气沙哑地说道：“好，拉吉夫先生，我同意你的方案，立即启动你们的供应链优化计划，告诉你的製造商，我们需要双倍数量的永磁电机订单，资金隨后就到！”
麦克米兰和哈德逊在视频里默默地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对丑国战略的绝望和对白象趁火打劫的无奈。
唯一让他们感到高兴的是，白象这套方案派上了用途。
两个多月后，丑国率先收到了一则消息，白象人拿到了第一批稀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