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残破的世界,其天道为一体,晋升完美天地。
便有解决那轮廓的机会。
这是师父无情的一面。
而有情的一面,则是这一切,都是在陈黄皮做出选择之后,师父做出的决定。
“师父,我叫陈黄皮,我不叫黄天,我可以就做我自己吗?”
“可以。”
陈黄皮想做他自己。
师父答应了,他从不会给陈黄皮安排好注定的命运,也不会强行将他推上那一步,他只会在陈黄皮做出选择以后,默默为其铺好一条通天大道。
“只剩六次阳极的时间了。”
“黄皮儿,别忘了十八岁那年回家一趟,为师会在十万大山等你。”
说完,苍天道主手中出现了一条线。
仔细看。
这条线,正是一段时间。
是陈黄皮在那似是记忆,又像是过去的十万大山经历的一切。
苍天道主将这条时间线掐头去尾,复又剪裁揉合,然后便将其抛入了时间长河之中,任其顺流而下。
……
时间就是一条奔腾不息,永远往前的河流。
对于道主而言。
时间便如掌中观纹一样清晰。
可对于陈黄皮而言。
他只觉得时间过去的太慢了。
“这阳极怎么还没结束?”
陈黄皮歪着头,看着天上日月同天,分不清白昼黑夜的景象,心里十分的烦躁。
自他从那记忆之中出来,已经过去了三四天的功夫。
如今,他和杜如归正在向北而行,寻找阴极之地。
“本家,你看你又急。”
黄铜油灯坐在弱水河神的脑袋上,懒洋洋的说道:“这阳极和阴极不同,要持续九次才会结束,每一次都要九天九夜。”
“除非观主出手,否则就不会提前结束。”
“九冥神灯大人说的对。”
弱水河神恭敬的道:“即便您被那位分成无数份,可您的见识却不减当年,一言就道破了天机。”
“哼,那是自然。”
黄铜油灯傲然的道:“小河神,等本灯和陈黄皮找到那阴极之地,就用不着你在旁边跟着了,到时候你自己一边玩去,要是有人欺负你,就报本灯的大名。”
“你就是死了,落入黄泉阴土,只需诵吾真名,阴天子也会给本灯一个面子的。”
听到这话。
那杜如归忍不住低声对陈黄皮道:“这灯是怎么了?它之前还好好的,怎么自从醒来以后,就整天张口九冥神灯,闭口这个那个的。”
“而且为什么它叫九冥神灯,不是十冥,也不是八冥?”
杜如归这几天不止是听黄铜油灯自夸自擂,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就连脑袋都疼的要死。
但凡是个双数。
他也就说忍就忍了。
陈黄皮闻言无语的道:“它现在比我都狂,你不用管它,等遇到更厉害的东西,它就会清醒了。”
黄铜油灯找回了它在过去的那些记忆。
虽然力量是没找回来一点。
但近乎于道的嚣张,是一点都没落下。
从某种意义上讲。
黄铜油灯才是邪异,九冥神灯反倒是正常的。
因为九冥神灯虽然冷冰冰的不近人情,但思维正常,只听师父的话。
而黄铜油灯那可太有人情味了。
记吃不记打。
“师父把黄二分成无数份是对的。”
陈黄皮心中暗忖道:“它恢复了记忆以后变了很多,让我觉得很陌生,这样的它,实在是太嚣张了。”
这时,黄铜油灯的声音响起。
“本家,不要担心什么阴极之地。”
黄铜油灯拍着胸膛,得意的道:“我可是九冥神灯,咱们净仙观能派进前五的重宝,我巅峰期也是近乎于道啊!”
“有我罩着你,必然是无往不利。”
黄铜油灯现在只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爽过。
总算是扬眉吐气,走上了灯生的巅峰。
现在的它,就是一个有着近乎于道记忆,以及知道诸多辛密的存在,不是什么破烂油灯。
若是将其分身全都召回来。
那它立马就能恢复巅峰。
陈黄皮摇摇头,忍不住道:“黄二,我看到那个叛徒在你身上做了一些什么,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其实被他种下了叛根。”
“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会背叛我。”
当年陈道行被九离钟赶出净仙观。
他走的时候,的确对九冥神灯做了一些什么,虽然看不懂,可陈黄皮觉得,这或许是九冥神灯变成现在这样的主要原因。
黄铜油灯不屑的道:“那也就是本灯当时脑袋瓜子不聪明,让那叛徒阴了一下,不然本灯不得把他干成死狗?”
话虽这么说,可黄铜油灯心里的确有点迟疑。
因为它是真不记得,陈道行对自己做了什么。
如今陈黄皮道出担忧。
这被它忽略,扎根心底的一根刺立马隐隐作痛了起来。
“本家,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黄铜油灯见陈黄皮身旁的洞虚神剑都亮了出来,赶紧解释道:“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手足情深,我若是会背叛你,还能等到今天?”
陈黄皮嗤笑道:“灯心隔肚皮,我怎知你是怎么想的。”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好吧,有豢狗经在,我的确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你现在嫌疑很大,你得证明你的清白。”
“我还要证明我的清白?”
黄铜油灯瞪大了眼睛,从河神的脑袋上跳下,悬浮在陈黄皮面前,大叫着道:“姓陈的,你这是在往我身上泼脏水,你这是在污蔑我!”
“你再这样,我可要把你当年做恶心事都说出来了!”
此话一出。
弱水河神,杜如归,全都好奇的竖起了耳朵。
陈黄皮神色淡然,不屑道:“我生来清白之身,敢作敢当,试问谁不知道?”
“好好好,现在又敢作敢当了。”
黄铜油灯嗤笑道:“行,想必你小时候差点吃……”
轰!!!!!
陈黄皮一拳轰在了黄铜油灯的脑袋上。
可这一拳下去,却如同打到了空气一样。
黄铜油灯大笑道:“这叫画地为牢,是地书的看家本领,看似我在你面前,实则我在牢中,你是碰不到我的。”
它恢复记忆以后,重宝们的法门用出来也没有之前那样艰难。
即便是灯油不太够,也能施展一二。
接着,黄铜油灯就要把陈黄皮小时候差点吃屎的事说出来。
可还没开口。
它便惊怒交加,发现自己张口说出的是犬吠。
整个灯身被拉长,眨眼间就变成了一条大黄狗。
“本家,你玩不起是吧!”
黄铜油灯在陈黄皮心中狂吠:“你有本事别用豢狗经,咱们俩真刀真枪的斗一斗。”
陈黄皮冷笑道:“黄二,我不会给你污蔑我的机会的!”
“污蔑?”
黄铜油灯叫道:“我只是把你做过的事复述一遍,这就叫污蔑吗?要是这样算,你污蔑我的时候可不少?”
听到这话。
陈黄皮自觉理亏,可一想起自己的黑历史,便有种掐死黄铜油灯的冲动。
更可恶的是。
现在的黄铜油灯记忆恢复。
它知道的更多了。
连自己尿尿活泥巴,要给自己做个吃饭的碗的事都知道。
这事自己都记不起来了。
“罢了罢了。”
陈黄皮长叹一声,无奈的道:“黄二,你我兄弟一场,若是因为那叛徒内讧,反教亲者痛仇者快,这样,我不污蔑你,你也不要污蔑我。”
黄铜油灯道:“这可是你说的,本家,你的信用在我这里早就破产了,我只相信你这一次,希望你好好珍惜。”
“说的好像你在我这有信用似得。”
陈黄皮心中不屑:“你但凡讲一点兄弟情谊,就绝对不会在师父面前打我的小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