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自己以六阴神状态只要一离开棺材,邪佛舍利很快就会化作佛首,在自己脑袋后方悬停着。
就跟一盏指路明灯一样,指引着邪佛的身躯找过来。
若是离开甘渊。
甚至西域佛国的僧人都会感应的到。
这时,勾魂册忽然散发出一丝凉意。
“阿鬼,你醒了!”
陈黄皮眼前一亮:“我和黄二又被逼到绝境了,你快想想办法!”
这个又字一出。
还没摸清楚情况的索命鬼顿时绷不住了。
索命鬼怔怔的道:“这不是在棺材里吗,哪有什么绝境一说,咦,契主你这番模样,还有你的身体这是……”
“哦,我出六阴神了。”
陈黄皮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肉身,直接往下一趟。
这下子,他那恍若神人一般的六阴神模样顿时隐匿了下来。
然后,他才用手撑着腰,半靠在棺材的一头,不以为然的道:“现在看着是不是顺眼多了。”
索命鬼面露古怪之色。
陈黄皮平日里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道袍。
那道袍还是最早的时候,汤婆婆给他缝制的,平常走南闯北,各种大战都没换过。
现在比乞丐穿的都不如。
反观六阴神之躯。
那才是陈黄皮该有的模样。
那才能配的上黄天的身份。
“阿鬼,你怎么不说话?”
“没什么,只是一时间有些无法苟同。”
索命鬼摇摇头,低声道:“且先将事情经过与我说一遍,看看这次咱们又……又遇到了什么倒霉的事……”
说到这,索命鬼无助的叹气。
作为勾魂册里的器灵,作为阎罗的儿子。
索命鬼做梦都想不到。
它有一天,会变成狗头军师这样的角色。
明明它也是主杀伐的啊……
而随着陈黄皮将事情经过娓娓道来,黄铜油灯在一旁补充细节,索命鬼连叹气声都没了,到最后,只能露出了释怀的笑声。
“哈哈哈!”
索命鬼心灰意冷,大笑三声钻进了勾魂册里。
陈黄皮见此,赶忙叫道:“阿鬼,阿鬼你这是怎么了,你是在想办法吗?”
“没有。”
索命鬼道:“我只是想看看杜如归身上有没有带着什么算命的书籍,我想给自己算一算,我怀疑我的命不好。”
“不然的话,怎么这种事情都能碰上?”
索命鬼从勾魂册里探出脑袋,颤抖着用手指着陈黄皮和黄铜油灯:“以前就不说了,这次邪佛的身体都冒出来了,这玩意……”
“就是我父亲过来,也不说能稳压它一头。”
“咱们三个能怎么办?”
“阿鬼,话不是这么说的。”
黄铜油灯正色道:“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叫一根筷子容易折,一把筷子掰不断,陈黄皮实力强大,我的邪门能力又多,外加你的智慧。”
“咱们三个齐心协力,未尝不能有破局的机会啊!”
此话一出。
陈黄皮也认同的道:“不错,而且凡人们有一句话说的好,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怕它作甚?它又弄不死我们。”
“是,你们说的都很有道理。”
索命鬼平静的道:“就是那邪佛像是拍碎一摊烂泥一样拍碎咱们三个,咱们也能脏了它的手。”
开什么玩笑。
要不是观主他老人家有先见之明。
提前就准备了一口棺材带上,以那邪佛生吞真仙的恐怖程度来看,早就把陈黄皮的脑袋给拧下来了。
索命鬼看向陈黄皮:“契主,你现在能入魔吗?”
陈黄皮摇头:“不行,我现在年纪越大,就越是难以入魔,可能是我脸皮变厚了,以前被赤邪骂我废物,我都会被气的化作本相,现在彻地不行了。”
在那记忆里的那次,实际上不算入魔。
更多的是,陈道行一剑捅穿了陈黄皮的眉心,把他本来的力量激发了出来,以及十万大山的加持而已。
索命鬼又看向黄铜油灯:“黄二,你能把你的分身召回来吗?不说黄泉阴土的那些,就只是咱们净仙观里的。”
“能是能,就是我不敢啊……”
黄铜油灯苦涩的道:“你们都知道的,我的分身是观主用来镇压旧观的,没有观主允许,我是一盏都不敢召回来。”
如果把净仙观的那些分身召回来。
起码黄铜油灯现在能恢复一半的力量。
弄死那邪佛简直不要太轻松。
甚至,它都可以将对方操控,沦为自己的傀儡。
但还是那句话。
能这样做的话,黄铜油灯早就干了。
它以前情愿燃烧自己的灯芯,都不愿意动自己的分身,足以见得那些镇压旧观的分身,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比它这本尊都要重要的多。
“没法入魔,分身也无法召回来。”
索命鬼拍手叫好:“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把舍利子还给它,然后契主你安心出六阴神,希望等你结束以后,那邪佛已经离开了。”
陈黄皮皱眉道:“可是阿鬼,这舍利子是二师父送我的,我的东西才不会交给邪佛。”
虽说这舍利子对自己没什么用。
但给出去,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索命鬼皱眉道:“但我怀疑,这舍利子其实尚有一丝灵智未灭,留在身边迟早会出问题。”
“它还有灵智?”
陈黄皮一把抓住那邪佛舍利,瞪着眼睛看了半天。
但却没看出任何灵动的迹象。
邪佛舍利通体黝黑,如同一个还未成熟的松子模样,表面有着许多奇奇怪怪的纹路勾连,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石头呢。
适时,索命鬼解释道:“契主,你不要忘了,以前有西域佛国的僧人跑到十万大山要找你,觉得你是今世佛主。”
“平白无故,怎会如此?”
“有道理……”
陈黄皮喃喃道:“我最讨厌的就是秃驴,可那些僧人见了我,非说我有佛性,若是没有个妥善的办法处理掉,确实不能留在身边。”
虽说,索命鬼也不太暂成将邪佛舍利还给棺材外的那邪佛。
但眼下确实没什么好的办法。
而黄铜油灯则不爽的道:“给什么给?凭什么把邪佛舍利给它?”
索命鬼道:“若是不给,它一直在棺材外蹲着,咱们又能如何?或者说黄二你有什么办法也可以说来听听,总之,我确实没有什么头绪。”
“我没有办法。”
黄铜油灯翻了个白眼,说道:“但我知道一个道理,那邪佛舍利就算是它的,可兜兜转转也早就换了主人了。”
“它要你就给?”
“那也太廉价了。”
“黄二说的对。”
陈黄皮附和道:“舍利子与我一文不值,但要是真给了那邪佛,我心里实在是不舒坦,我情愿扔去喂狗都不给它!”
这时,邪佛的嘶吼声再次响起。
而这次声音竟然有些诡异,听起来不似人声,隐隐如同犬吠一般。
陈黄皮怒道:“好你个不要脸的,怪不得刚刚听不见你在叫,原来是在偷听我们谈话。”
“你这样的狗东西,是不配吃我的舍利子的。”
说罢,陈黄皮怒从心边起,恶向胆边生。
他低头一看躺在棺材角落里,迷迷糊糊就要醒来的狐狸山神,立马眼前一亮。
“狐狸山神,你要舍利子不要?”
“啊?什么舍利子?”
狐狸山神茫然的道:“我要那玩意作甚?我又不是狗,再说了,我好歹也是咱们净仙观根正苗红的一份子,我不修道改修禅也太离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