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若是要上去和这冥神子打个你死我活。
黄铜油灯是不愿意的。
它看的出来,陈黄皮这样的状态,有些像是真仙,但又不太像。
对上半道,哪怕对方的手段全废,实力依旧还在那个层次。
但就在这时。
那冥神子的声音让黄铜油灯绷不住了。
“天地规则改易。”
“陈黄皮,你不要再藏了,我知道这和你有关。”
“杀了他。”
黄铜油灯的声音冰冷无情:“本家,杀了他,绝对不能让他活下来!把你那能力催到极致,将他所有手段都废掉。”
它的灯油都在沸腾。
周身涌现出不祥的灾厄气息。
陈黄皮更是面如凝水,死死的盯着那远处的身影,脾庙的能力被他疯狂的催动。
天地异变尚未结束。
这冥神子猜不到自己就是那黄天。
但他已经猜到这一步,便必然得死在这里。
而这能力,他以后不敢再乱用了。
要赶紧将脾庙大成,否则说不定真有暴露的可能。
“哼哼,哈哈!”
冥神子笑的身子都在颤抖,他感觉到种种法门都在离自己而去,而截天教最基础的修行之法更是彻地无法运转。
在这过去,他没有那影响时间的能力也就罢了。
现在连曾经最擅长的截天教法门都使不出来。
种种不利他的情况全都在这一刻汇聚。
他就相当于是一个空有一身蛮力,却穿着粗布麻衣的剑客,这剑客甚至都没了武器,只能挥舞着一双拳头逞凶。
“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是知道一定是你。”
“陈黄皮,你不要我活,那你我都别活了。”
“那一日一夜的时间可不多了。”
冥神子冷笑不止:“我拉着你一起陪葬,哪怕是死这辈子也值了,还能坏了那太岁教之事,妙哉,妙哉啊!”
他越是这样想着,就越是觉得念头通达了。
求死一心起,顿觉天地宽。
然而,这反倒直接戳中了陈黄皮的痛点。
他是来接引太岁教主回归的。
不是和这冥神子僵持在这里的。
“黄二,什么时候动手宰了他!!!!”
“就是现在。”
黄铜油灯狞声道:“不过,得先把你给摘出去,还得吓破他的狗胆,否则的话,咱们对上他胜算太少。”
说着,黄铜油灯便吐出黑色的灯油。
它将这些灯油涂抹在陈黄皮身上,就像是在捏小人似得,用出了那连近乎于道都看不出破绽的变化之术。
但很快……
黄铜油灯就错愕的发现了一件事。
“他娘的,观主的样子竟然变不成。”
黄铜油灯试图把陈黄皮变成观主的样子,但无论怎么变,都在最后一刻的时候突然失败。
根本就没法变成那副须发皆白,干瘦干瘦的模样。
陈黄皮赶忙道:“黄二,你忘了,师父合道了,他的样子你如何能变出来?”
道主一证永证。
过去现在未来的时间线都会收于一身。
任何时间线的师父,都会是那苍老的样子。
而黄铜油灯连师父的名字都无法记住,如何能将其变化成功?
“差点忘了这回事了。”
黄铜油灯恍然大悟,然后立马就计上心头,重新给陈黄皮变化了起来。
很快。
一个穿着青黑色道袍,约莫三十左右的青年道人便出现在了黄铜油灯面前。
而这道人面色淡然,目光温和,举手投足之间仿佛有海纳百川的气度。
然而只是下一秒的功夫。
这道人的眼神就变得冰冷无情,面色也冷峻的吓人。
周身的黑烟更是压制不住。
陈黄皮道:“黄二,你这变化之术行不行?怎么连师父年轻时候的样子都有点维持不住,我这样出去,那老狗肯定能看出来。”
“不行也得行了。”
黄铜油灯喘着粗气,咬牙切齿的道:“年轻时候的观主明明没合道,而且他都允许那副画像存在,为什么感觉不比以后弱太少。”
先前变化那太岁教主的时候,就没有出现这种事。
“留下三处破绽。”
黄铜油灯道:“不要观主年轻时候的眼神了,也不要那说话的语气了,哎呀,不行,这穿着的道袍也不能要。”
黄铜油灯连连去了三处观主年轻时候的特点。
这才勉强让这变化之术成了。
那洞虚神剑似乎有所感应。
绕着陈黄皮不停的发出剑鸣声,好似有些迷茫自己的剑主为何变成了这幅样子。
“虽然有点奇怪,但是也只能这样了。”
黄铜油灯恶狠狠的道:“反正那冥神子也没见过观主年轻的时候,他顶多觉得有点邪门,但肯定说不出半点不对。”
“至于太岁杀剑,洞虚,你现在就是太岁杀剑了知道吗?”
洞虚神剑震动不止,好似听懂了黄铜油灯的话。
而黄铜油灯则一咬牙,也不用这什么变化之术了,直接变成了原本的模样。
“本家,把你的黄泉阴土亮出来!”
“黄皮道主,剩下就看你了!”
“好!包在我身上!”
陈黄皮一把握住洞虚神剑,让其变回了最初的样子。
然后,他猛地一跺脚。
黄泉阴土瞬间在他脚下蔓延了开来。
黄铜油灯见此发出狰狞的咆哮声,它悬挂在这黄泉阴土之上,如同一个黑太阳一样肆无忌惮的散发着那充斥着恶意的光辉。
它的光辉照在陈黄皮身上。
便将那影子给照的很长,其中好似有着无数仙佛的身影在其中哀嚎。
而在那不远处的河面上。
冥神子目露骇然之色,他看到了天上出现了一盏诡异的油灯。
“金顶天灯!”
“不,这是,九冥神灯!”
“净仙观在找的那盏九冥神灯!!!”
下一秒。
他感觉到周围的雾霭之中有什么东西在向自己极速冲来。
几乎是眨眼间。
冥神子惊声道:“黄泉阴土!!!!!”
若说之前他猜出了是陈黄皮,但现在他的念头彻地动摇了。
九冥神灯,至阴至邪。
这盏灯据说是那位在十万大山铸造的,和在大乾仙朝铸造的金顶天灯乃是一个炉子里出来的重宝,同样是近乎于道的存在。
到这里都或许能和那陈黄皮联想到一起。
可黄泉阴土都出现了。
玄真道界,只有一个地方有着黄泉阴土。
那就是阴间。
而阴间,也只有那位主宰才能拥有凡是目光所及之处,皆化作黄泉阴土的伟力。
然而,当这冥神子顺着那黄泉阴土看向过去的时候。
他整个人浑身一僵,当场瘫坐在了这河面之上。
一个穿着黑色道袍,面容冷峻的青年道人正向自己缓缓走来。
那道人反提着一把平平无奇的生锈铁剑。
目光好似俯瞰众生的神祇一样冷漠无情。
在其身后的影子里。
一个没有脑袋的恐怖身影正在不停的挣扎着,试图从中钻出来,仔细看,更多的仙佛身影都在其中哀嚎。
冥神子完全感受不到这人的气息。
但脑海中那根太墟神钉却在此刻微微颤抖。
恐怖……
大恐怖……
这是一个完全超出冥神子认知的存在。
他的半步近道来自这根太墟神钉。
眼下,太墟神钉都如此恐惧,说明这人一定是近乎于道的存在。
可是,找遍脑海中的所有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