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主虽然强大,但观主老了,如何能插手其中?
况且观主是什么性格。
索命鬼非常清楚,和蔼慈爱,心怀天下,对苍生尽到道主的责任和义务,对陈黄皮虽说有时很严厉,可怎么可能舍得把他丢进这种险境。
陈黄皮真正的实力才只不过是真仙。
没有烙印权柄,即便四座脏器庙全都大成,他六阴神状态也只能和真仙极致叫板。
而这个鬼地方……
索命鬼回想着那个寂灭大长老。
还有那些可怕的身影,还有眼下的这天河之灵。
在这处战场。
真仙极致根本不够看。
“若是我没有骗来那烙印权柄会如何?”
索命鬼感受着陈黄皮和那天河之灵厮杀掀起的滔天骇浪,听着陈黄皮那嘶吼声中压抑不住的痛楚,不禁无比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虽说,它也很清楚。
要是自己没有骗来烙印权柄,天河之灵肯定不会疯狂的追着陈黄皮杀。
但寂灭大长老那些被控制的人,将飞仙图里的世界当做网,要网住这天河之灵,最终还是得跟其对上。
而且死的会更惨。
是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更别说从这张网里破开一个缺口,进入飞仙图里的世界求生了。
“事事总多不如意,唯有庸人叫如果。”
索命鬼不再去想着如果,它带着勾魂册,带着升仙令向着姬忘忧的方向追去。
作为勾魂册里的器灵。
索命鬼无疑是不合格的。
因为契主在厮杀,而生的希望却在它身上。
陈黄皮不是勾魂册的第一任契主,以往那些契主也只会将索命鬼当做死不绝的卒子驱使。
所以,那些契主永远都不知道索命鬼是阎罗之子。
更不知道勾魂册是十殿阎罗的点名册。
索命鬼对陈黄皮是有感情的。
不是主仆之情。
更像是哥哥对弟弟的那种情感。
“黄二熄灯,强行换来入夜,让契主出了六阴神。”
“而我好似什么都做不了。”
索命鬼苦涩的道:“我只能带着它们跑,连个有用的主意都想不到,算什么狗头军师。”
它对实力的渴望无比强烈。
而阎罗之子的血脉传承,却无法给它想要的力量。
……
截天教。
墓中金色棺材面前。
一个伟岸的身影默默的看向虚空之中。
祂看到了一张网。
一张由飞仙图里世界化作的网正在收缩。
那网中有着两个身影正在大战。
一个是天河之灵,一个是陈黄皮。
祂不是很在意天河之灵,但却非常在意陈黄皮。
仙胚是引动金顶天灯现世的耗材。
是要化作阴神的。
而天河之灵则要由金顶天灯点化,使得天河彻地蜕变化作另类黄泉。
这计划是陈道行的计划。
他想要做阴天子。
而太墟道主占据截天教主肉身,以此帮他,这计划却并不是由太墟道主主导设计的。
换句话说,陈道行是这计划里的主角。
至于太墟道主。
祂实际上没什么非要不可的东西。
金顶天灯虽然比祂的九离钟还要强那么一筹。
但道主的强大何须需要依仗一样宝物?
只有陈道行才对那盏灯无比在意。
和这比起来。
天河之灵被点化以后的肉身,才能让太墟道主看重不少。
天河之灵是近乎于道。
能够承载道主降临。
而真仙极致,半道修士的肉身则是供那些盗主们日后夺舍的。
但现在陈黄皮出现了。
一个无比奇妙的肉身。
“真可惜,有陈皇压着,吾只能待在截天教里。”
太墟道主惋惜的道:“否则,吾便要亲自下场,换了这人的肉身,坚固的不可思议,只有真仙修为,却又有着比半道修士都要坚硬的肉身。”
“还有着那代表阴死之意的形态。”
“近乎于道的肉身都不如这般坚固。”
祂看到的画面里。
陈黄皮以太岁教主纵横九十九道剑招布下剑阵,以洞虚剑影的杀伐之力构建杀招,不顾一切的和天河之灵厮杀。
天河之灵已经又苏醒了两颗脑袋。
陈黄皮被压着打,但他的肉身却始终没有出现裂纹,而他的反击却能在天河之灵身上造成伤势。
只不过这伤势转眼就会恢复罢了。
实力上的差距,竟能靠着肉身坚持下来。
即便是太墟道主都觉得不可思议,都眼馋陈黄皮的肉身。
“这个肉身吾要了。”
一个炙热的声音响起:“吾在仙界,青仙主和那三位大帝拼凑在一起的肉身不够坚固,这人的肉身很好,若是吾得到,或许能发挥到五成力量。”
是的,之前只能是三成力量。
被吞噬以后的道主,实际上已经没有了原本合道自身世界的那种伟力。
太墟道主和老疯子交手,也只是发挥出了三成力量而已。
祂们所使用的近乎于道的肉身,都必须是来自玄真道界,不然连三成都没有。
而且最可怕的是。
之所以只能发挥三成,还不只是肉身的限制。
是因为苍天道主在和那轮廓时时刻刻大战。
太墟道主祂们如今是那轮廓的一部分,轮廓不可能将太多力量放到祂们身上。
只能说,玄真道界的苍天道主。
是古往今来,整个玄真道界最强大的一个。
没有合道的时候,就已经能和道主抗衡。
合道以后,更是能和轮廓交手。
所以太墟道主祂们才明明知道人间有东华大帝的肉身,却根本不敢下场,甚至不敢派人过去收走的原因。
苍天道主不死,祂们就永远得忍着。
好在,随着天地异变的尾声到来。
等到最后那天。
祂们就不需要忌惮那苍天道主了。
……
同一时刻。
大乾仙朝的无尽灰雾之中。
无数盏青铜油灯亮起,其所组成的光辉交织在一起,便隐隐能看到一座道观。
这座道观,便是陈道行按照净仙观一比一仿造的。
只不过他能弄出来青铜油灯。
还能弄出来净仙观。
甚至连三千正神都仿制了出来。
唯独仿制不了旧观。
大殿之中。
陈道行双目紧闭,盘坐在蒲团上。
在他的上面,依旧有着一个蒲团在最高位。
那是他师尊的位置。
他自称是净仙观主,却也只将自己当做是第二代观主,而不是彻地的将观主的一切全都否认。
三千尊邪神在大殿之中以种种姿态站在神台上。
忽地……
陈道行缓缓睁开双眼。
他的双目中隐隐能看到一片时间长河。
好似将一切都包容在内。
“时间差不多了。”
陈道行声音淡漠:“这次神游,我又有了许多把握。”
他说的神游,是在时间长河之中遨游。
而大乾仙朝的时间线被打崩,成了一团乱麻,因此他这神游,自然不是在大乾仙朝。
陈道行伸手一招。
便有无数盏青铜油灯的光辉涌入他的掌心,将近来发生的许多事全都知晓。
然后,陈道行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