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让黄铜油灯、让陈黄皮、让索命鬼都没想到的是。
面前的老道士却失笑着道:“若是自斩,那为何又要合道呢?”
“师父!!!!”
陈黄皮立马激动的道:“不自斩,怎么活到下一个纪元?”
黄铜油灯也道:“观主,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陈黄皮都这么无耻,难道您老人家难道还在意这种小事吗?”
“自斩以后不就是成了盗主,成了阴沟里的老鼠,成了被天道所弃的败类。”
“那苍天都能变成黄天,难道它还有脸鄙视您不成?”
“祂要是敢,陈黄皮肯定会抽祂的!”
“苍天又没有降世为人,抽祂作甚?”
师父说着,又无奈的瞪了一眼黄铜油灯:“你这嘴碎的破灯,莫要在这里插科打混,其他的事都能商量,但此事是绝对不可的。”
“为什么?”
陈黄皮握紧了拳头,声音都显得有些暴躁。
“因为有些事不是说行与不行,也不是能与不能,是绝对不能开这个口子的。”
师父认真的道:“古往今来,多少道主自斩,又有多少道主愿意站在玄真道界众生的立场上看待一切?”
“就当是为师自吹自擂吧,除了为师以外一个都没有。”
“阴天子从古至今便一直存在,你可以问问祂,那些道主哪个不是合道以后觉得自己不会步前人后尘,可到了最后的最后,还不是选择了苟且偷生。”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尤其是做了无所不能的道主以后,更加贪婪曾经拥有的一切。”
“每一个盗主在自斩之前,都觉得自己自斩以后,还有机会合道再次主导一切,但实际上这就是一个笑话。”
“公是公,私是私。”
“祂们从站在天道众生那一面,走向了自私自利那一面的时候,就再也不可能有回转的余地了。”
说到这里,师父站起了身,语重心长的对着一池的莲花说道:“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说的不是人,而是这莲花。”
“而人是什么样的呢,自私自利的是人,大公无私的是人,胆小怕事的是人,挺身而出的也是人。”
“人是会前赴后继的。”
“只要前面有这个一个人,那便意味着以后依旧会有。”
“黄皮儿,还记得为师跟你说过的那句话吗?”
师父看向了陈黄皮,露出了期待的目光。
而陈黄皮则想都没想,此情此景,他脑海中便浮现出了当时的那番话语。
“天塌下来自有个子高的顶着。”
“而师父就是个子高的那个人。”
“善,大善。”
师父笑着对陈黄皮道:“为师所坚持的,是为师的理想,而要是为师也自斩了,那后来的天下人会怎么看这件事?”
“那么强大的苍天道主都选择了自斩,为何别人就得做到苍天道主都做不到的事?”
“为师不会自斩,因为为师要给后来者证明这条路是对的。”
“当然,理想归理想,这是一码事。”
师父又道:“而另一码事,便是如果为师自斩,那一口心气就断了,这口气断了以后是接不上来的,届时一切图谋都将落空。”
一时间,陈黄皮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好在。
索命鬼这时冷静的问了一句:“观主,您不自斩,那您还有办法活到下一个纪元吗?”
“看看阿鬼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