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那些子体附着的大地,则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泥泞的恶臭沼泽,时不时的鼓胀着,好似要有东西从里面孕育而出一样。
「杀!!!!!!」
太骨魔主身影变化,以一化万,复又再化,便化作了无尽的身影,以最残酷,最坚决的手段要将那些子体清除殆尽。
而这一切。
陈皇则都只是冷漠的看在眼里。
祂依旧坐在乾元阙的龙椅上,居高临下,好似对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不在意。
可在祂的身后。
那熠熠生辉的干元宝鉴却震荡不止。
混沌舟舰已经启动了。
祂只是在等。
至于是不是等仙尊那可就不好说了。
天地异变结束这天,仙尊自然是会回来的,根本就用不着祂去操心。
祂要等的,实际上是黄天。
……
另一边。
陈黄皮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
无比漫长,无比虚幻的一个梦。
他梦到自己回到了混沌之中。
变成了一团金黑之气。
肆无忌惮的遨游,懵懵懂懂的成长。
没有任何的烦恼,没有任何的忧愁。
可以说,这种状态他非常的喜欢。
可他却总是没来由的觉得烦躁。
「我好像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我不应该在这里。」
「我……」
「我……」
陈黄皮的声音很茫然:「我把最后一座脏器庙修成,我已经十八岁了,我已经无漏无缺,所以,我是要降世了吗?」
「可我难道不应该参战吗?」
「不,我应该就在参战才对,我要对付须弥道主,那些人只有我能对付,究竟是我在做梦,还是有人在阴我?」
他记得之前发生的事。
他在假界之中,进行了一次特殊的道化。
他放开了一切的限制,孤注一掷要把玄真道界的强者们硬生生给再往上推一步。
他甚至还想要以我化灵天之法,催生出伪道主。
而这,需要他将五脏炼神法补全。
但不知道为什幺。
在他把最后的肺庙修成,准备要真那幺干的时候,他感觉玄真道界在抗拒他。
一只无形的大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那只手不像是师父的手。
他感觉那像是死去的苍天。
可那只手又蕴藏着他极为熟悉的力量。
灭世大磨的力量……
「是未来的我在阻止我,还是玄真道界在针对我?」
陈黄皮的心没来由的慌乱。
他感觉好像发生了某种他一直都有预感,可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大事。
师父说,自己十八岁那年,整个世界都会针对自己。
可自己是黄天。
是玄真道界的天道。
为何天地会针对自己?
后来,师父又告诉自己,自己不会是黄天。
因为自己太顽劣了,既要又要还要。
那时自己便以为这就是答案,死去的苍天会被师父炼成黄天,而自己则在天地异变结束以后自斩,最终在黄天纪元成就无缺道主。
可是……
「师父骗我……」
陈黄皮痛苦的大吼:「师父没有自斩,如何把苍天炼成黄天。」
自斩以后就不是道主。
自斩便会遭到天道厌弃。
师父不会自斩,所以师父会和苍天一起化作黄天。
而他,竟然天真的以为师父真的无所不能。
还有仙尊,阴天子,大伯。
在祂们最早的那个计划里,压根就没有将自己算计在内。
因为自己这黄天降世失败的死胎,当时已经被彻底放弃了,仙尊都打算将自己磨杀,使得黄天再次孕育。
是师父觉得自己还有救。
「我要回去,我要参战。」
陈黄皮咬牙切齿的道:「我是道主!黄皮道主!我要阻止天地异变!一切都应当以我为准!我才是黄天!!!!!」
师父化作黄天。
他合道以后,便不会再有师父了。
他是黄天,可他也是个人。
他要是早能想明白,早早就不把师父当做是记忆里那个无所不能的师父,那他绝对不会既要又要还要。
自己想做观主,想继承师父的家业。
那是因为这些本来就是自己的。
可自己从来都没有想过,真的要给师父养老送终。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化作了金黑之气的陈黄皮疯了一样的向着一个方向拼命的游动。
混沌漫无边际,没有上下左右,没有过去未来。
他不知自己是如何来的。
也不知自己该如何能回到玄真道界。
他不记得回家的方向。
因为以前从来都不需要他去记。
……
「阿鬼,本家这该不会是走火入魔了吧?」
黄铜油灯很奇怪,围着陈黄皮转了一圈都摸不着头脑。
就在先前不久。
陈黄皮在假界之中说什幺要弄出一些伪道主出来,要先把最后一座肺庙给补齐,如此方能做到让玄真道界人人如龙。
黄铜油灯和索命鬼寻思这好像也没什幺。
反正天地异变早晚是要结束的。
是早是晚,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任何的选择都是恰到好处。
可陈黄皮这肺庙一成就出问题了。
整个人不动了。
就跌坐在天河之上,皮肤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蜡黄。
就像是小时候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