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借皇帝之名行事,风险之大,无异於玩火自焚!
此事牵扯太大,饶是元律,也不得不瞻前顾后,反覆权衡利弊。收割凡人虽慢,却胜在稳妥、可控!而行此险招,又有什么好处呢?
面对元律一连串的质疑和顾虑,高见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反而更显从容。他轻轻摇头,语气带著一种近乎冷酷的坦率:
“前辈,谁……又能去向那位陛下求证呢?”
“还是说……”高见话锋一转,目光直视元律,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逼迫,“前辈连这点风险,都不愿意冒?”
元律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锋:“我的意思是,为什么要去冒这个风险?”他加重了语气,一股无形的寒意开始瀰漫,让周围的温度骤降,书架上甚至凝结出细小的冰霜,“收割凡人,虽然缓慢,却稳妥!何须行此险招?”
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如同绷紧的弓弦。
高见却仿佛感受不到那迫人的压力,他迎著元律冰冷的目光,平静地说道:“那就看……我值得不值得前辈冒这个风险了。”他微微前倾身体,话语清晰而直接,“如果前辈执意选择收割平民这条稳妥之路……恐怕,”高见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晚辈还是会忍不住……再来搅上一搅。”
“你在威胁我?!”元律的声音陡然拔高!
整个藏经阁的空间仿佛瞬间凝固!地面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无数细密的裂纹瞬间爬满!那无处不在的威压不再是压迫,而是如同实质的亿万钧巨山,轰然砸落!
“噗——!”高见首当其衝,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如破布娃娃般被狠狠压在地面,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眼前一黑,几乎瞬间昏死过去!
他脚下的坚硬石砖无声化为齏粉!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角无法控制地溢出一缕刺目的鲜血!他如同狂风骇浪中的一叶扁舟,似乎下一秒就要被彻底碾碎!
“这不是威胁,前辈。”高见的声音因巨大的压力而嘶哑,却字字如铁,清晰地穿透了那凝固的恐怖空间,“您……应该很清楚。”他艰难地抬起手,抹去嘴角的血跡,那动作带著一种近乎挑衅的平静。
冰冷的对峙在死寂中蔓延。
元律眼中杀意翻涌,如同酝酿著风暴。
藏经阁內,光线黯淡,只有元律身上散发出的、足以让天地变色的恐怖气息在咆哮。
时间仿佛被拉长到永恆。每一息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就在高见感到自身骨骼即將崩裂、神魂即將被那无边威压撕碎的剎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元律那充满压迫感的狂笑声再次响彻!笑声如同春雷乍破,瞬间驱散了那凝固空间的恐怖威压!扭曲的光线恢復,凝滯的空气重新流动,周围的裂纹无声癒合,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景象只是一场幻觉!
元律抚掌大笑,脸上的冰寒杀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接近长辈看著顽劣后辈的、带著几分戏謔和欣赏的爽朗笑容:
“高见小友!好胆魄!好胆魄啊!適才相戏耳!老夫岂是那等目光短浅、只知收割凡俗的愚钝之辈?”他语气轻鬆,带著一种“刚刚只是开个玩笑”的隨意,仿佛刚才那差点將高见碾成齏粉的恐怖威压从未存在过。
“以一州生灵为祭,总归是有伤天和,非吾辈修士长久之道。”他轻描淡写地將之前自己推动的十亿生魂收割计划定性为“有伤天和”,语气虚偽却无比自然,“我又岂会执著於此等下乘之法?”
他袍袖一挥,云淡风轻,目光锁定高见,仿佛刚才的对峙没有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