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以容纳数千人的安乐宫大殿外尽数皆是官员,数千人的声音开始汇聚成流,丧词也愈发走向统一的发声。
等到后来,别说是张学舟,哪怕卫青也难于清晰听到自己的声音。
“还是东方朔懂当官,我以往哪里会这么做!”卫青挽起湿掉的袖子,他扫视四周时,只见张学舟不断挪动着小步伐,也慢慢挤进了一群皇宫小吏群体中。
“那是宦者署的人……韩焉、郭舍人、桑弘羊、枚皋他们怎么也跑那边去了!”
卫青有心跟随过去,但瞧见了众多小吏聚堆站位,他摸了摸自己的顶冠,又不得不朝着前方行去。
张学舟没官落个自在,但卫青是仅次于三公九卿的太中大夫,他这个层次者的官员不过三四十人,也有相应的官员聚集之处,这甚至是位于安乐宫大殿广场的最前方。
太皇太后丧葬之事启动不过数个时辰,涉及三公九卿层次的高官此时聚集于安乐宫大殿中。
卫青不知道这帮人在商议什么,但料来商量之事应该是涉及了丧葬礼仪,又或许伴随了部分纷争,才导致安乐宫大殿门一直紧锁。
“蒿里谁家地,聚敛魂魄无贤愚,鬼伯一何相催促,人命不得少踟蹰。”
殿外的哭丧声浪如潮,安乐宫大殿内的许昌双目无神,口中同样喃喃念诵。
大殿中气息极为凝重。
一口刻着火凤的厚重棺椁放置在最中央,棺椁盖并未合拢,露出了穿戴着金缕玉衣的太皇太后。
三公九卿的官员站成两排,新帝站在前方,皇后趴在棺椁下嗷嗷大哭,两侧则是剑拔弩张的皇太后和窦太主。
“私掩死讯,这是死罪!”
安乐宫外众臣哭丧的声音传入殿内,皇太后注目向窦太主,而后皱眉看向棺椁中的太皇太后,她脸色肃杀又带着难言的情绪。
时间不是一年,也并非两年。
从意气风发到近乎天命之年,皇太后已经等了太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