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的案件中,向下办案好查,向上则是难事。
审充很清楚这桩事需要让新帝满意,但审充不知道要做到什么程度。
他不知道要怎么审查丞相,对方还是他的上司,审充也不知道怎么审魏其侯,那是他以前需要仰望的人,他的侯爵位也明显次於魏其侯一筹。
“只能拿灌家开刀了!”
审充抿嘴,目光扫向那堆浑然不知后果的蠢货。
二十年前的灌夫是朝廷军第一勇將,但长安城不適合无脑衝锋。
审充至今都没摸清楚朝廷在赤霄剑盗窃案上的態度,但审充很清楚灌夫被定案后,新帝就將郑当时的京兆尹职位撤了。
这意味著新帝要么不满意这桩案子的处理方式,要么则是在拖延时间。
审充对於已经结案的铁案没什么好说的,他也延续了拖延的策略,从而等待以后有可能的翻案。
但审充没想到灌家这帮蠢货居然和丞相府的门客打群架。
关押在大牢中过日子的灌夫根本低调不起来,哪怕新帝等人愿意在以后过掉这桩事,这都会很难办。
“什么,还有灌家的人去劫狱?”
等到內吏骑马前来匯报情况,审充只觉大约摸清楚了这帮人的脑迴路。
一边仗著打群架的法不责眾吸引目光,企图引动镇压骚乱的力量,一边则是趁机劫狱。
这帮人想法很好,事情则是撞了个不巧,打群架时正好衝撞到了新帝的车队,也引出了皇宫中的禁卫军团。
京兆尹府管辖皇城大牢的人员没被调动,反而將这帮埋伏预备劫狱的傢伙逮了个正著。
没一会儿,审充便见远远处有十辆囚车鱼贯而来。
“劫狱等同造反,这帮人真是怕灌夫不死,这么重重加码谁能扛得住!”
审充迅速找到了事情发泄的对象,甭管灌夫是被冤枉还是其他,对方只能成为出气筒,也需要为了这桩事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