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腥气息挟着冰凉蜂拥而至，将裴凌团团包裹。
毫无防备之下，他连喝了两口水，赶紧屏住呼吸。
跟之前一样，裴凌的修为再次受到压制，仿佛重新回到了凡人的时候。
只不过，这种压制，比刚才弱了不少，似乎只要随便运转一下法力，便可立即挣脱……
心念电转间，裴凌迅速打量起四周环境。
这似乎是一个湖泊，入目的水域很是辽阔，但没什么暗流，水势平缓。
湖水非常清澈，纵然是在距离水面很有一段距离的水底，抬头时仍旧可以看到灰蒙蒙的天穹。
此刻天穹之上飘着数团白云，伴随着裴凌的下沉，水流轻动，那些云团亦开始动荡扭曲。
他心中立时明白，自己现在，应该是刚刚沉入水中不久。
想到这里，其垂首朝下方望去。
却见下方是一片广阔的幽暗，这片水域，非常深！
入目根本看不到底下的具体情况，仿佛是一口冰冷沉默的深渊，平静的注视着坠落的生灵。
水中，悬浮着散开的芦苇，从残骸来判断，似乎是苇筏。除却苇筏外，水流摇荡间，还有糯米、铜器等祭祀所用之物，都与裴凌一起，正向着幽深的湖底，缓缓沉去。
裴凌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他现在穿着样式极为繁复的裙裳，裙裳纯白如雪，又仿佛新丧的尸色，其上用不知道什么制作的染料，描绘着无数墨色古怪图案。
那些图案扭曲如蛇虫，似乎是在癫狂的状态下，勉强勾勒出飞禽走兽，以及一些少见的草木，笔划断续，宛如血渍陆续滴落。
此刻裙裳随水流飘扬，犹如怒绽的曼陀罗。
没有任何约束的长发披散身侧，在水中肆意飘荡，水草般招摇。
躯壳胸膛起伏，纤腰如柳，这同样是一名少女的身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