睇场的四九仔们正在无聊地打著哈欠,嘴里叼著吸管,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堂口话事人失踪,他们这些管著场子的四九仔们,全都齐聚堂口陀地,等上面的大底们吵完再动手。
“我丟!大晚上还这么多人,不用开工做生意?
池梦鲤推开门走进宏升雀馆,见到吧檯正前方坐著一溜人,也是无奈地抱怨了一句。
“开工嘢!话事人都不见...”
“胜哥!您回来了!”
正在抱怨的四九仔感觉讲话的声音有点耳熟,他赶紧抬头看去,发现池梦鲤正一脸微笑地看著自己,他赶紧跳下台,大声喊道。
其他四九仔们全都站起来,赶紧跟王者归来的老顶打招呼。
“都坐!我先去换身衣服!”
“去对面礼记,给我订上几桌,兄弟们大晚上还守在陀地,各个都有心了,我请大家食宵夜。”
池梦鲤点了点头,將手指上的菸头精准地弹进垃圾桶中,然后顺著楼梯往楼上走。
三楼的办公室內,已经吵的不可开交,菠菜东正吹鬍子,瞪眼晴,用力拍打著桌子,
嘴里大声地骂道:“扑街,胜哥只是出去散散心,黑阿虎你这扑街就要查帐。”
“真是狼心狗肺!”
“你身上穿的,手腕上戴的,你住的公寓,生意,跑车,装修队,那个不是胜哥给你的,当二五仔,是要天打五雷轰的!”
“你查帐!你有什么资格要查帐?”
听到菠菜东的话,黑阿虎心中冷哼一声,但表面上还是一脸委屈,开口解释道:“阿东,你说话要讲证据,胜哥对我好,我全都记在心中。”
“胜哥只要一句话,刀山火海我肯定闯,如果我皱一下眉头,我就是企街女养的。”
“你行行好,长点脑子,现在已经过了四点钟,马上就要天亮了,生叔要点今年的帐,我们规费交多少,是胜哥说的算,但年底了,字头要查帐,我撑不住。”
“我是堂口白纸扇,肯定比你这个草鞋有资格,大家说是不是!”
黑阿虎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看向身边几个买通的大底,示意他们站出来讲话这些大底收了黑阿虎的钞票,並且白纸扇睇帐,是字头的规矩,但各个堂口有各个堂口的潜规则,一般都是楂fit人和头马管帐,白纸扇只是堂口大底,是空架子。
但潜规则是潜规则,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讲,他们也纷纷开口。
“东哥,阿虎哥讲的没错,胜哥现在不在,阿虎哥辈分最大,还是字头的白纸扇,打开保险柜,找帐交上去,没问题的!”
“对!字头家规,白纸扇管帐!”
菠菜东看著这些墙头草,脸都气红了,他就算是痴线,也知道帐本的重要性。
当年胜哥坐稳位置,就是抢帐本,掌握了油麻地堂口的財政权,过程看似轻描淡写,
但过程是险象环生,如果不是胜哥的身手了得,当机立断,还不知道要晒多少次马,开多少大片。
帐本就是油麻地堂口的龙头棍,肯定不能交出去。
再者说,帐本內有多少门道,菠菜东比谁都清楚,胜哥为了兄弟们,故意做烂帐,坐馆和喳数心知肚明,就是没有证据而已。
如果黑阿虎真把真实帐本送上去,胜哥肯定不会翻身。
今天晚上就算是炸营响雷,都不能把帐本交出去。
坐在一旁的吉眯,也是看出来这是要逼宫,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他跟菠菜东是亲老表,没有菠菜东当时的引荐,也没有自己现在的荣华富贵。
况且他对字头全无好感,只认胜哥是亲大佬。
想到这里,吉眯立刻站起来,走到了几个出声帮忙的墙头草面前,一记耳光直接打在了领头人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