锣鼓已经下了命令,不留活口,二五仔大业也没有逃过这一劫。
货就在货柜内,已经不需要内鬼了,这样的二五仔留着肯定是个大麻烦。
如果留下,就需要按照江湖规矩给大业拿走一份,但要是被干掉了,就省了这一份。
戴着丝袜的阿辉,拉动枪栓,将空弹壳倒在地面上,飞快地填充花生米,示意其他兄弟们上车,把车上的两个死扑街拉下来。
两个头戴丝袜的东兴老笠,见没有危险,就把手上的长火背在身后,手脚麻利地上车拽人。
这一幕,正好被趴在地面上的池梦鲤,看个正着,白头鹰的尸体,重重地摔在地面上。
地面很烫,但白头鹰现在还没有彻底咽气,呕出的血浸软成深褐的糊状。
他仰面躺在柏油马路上,霰弹枪的创口在他左胸炸开,像朵腐烂的红花。
深褐色的血泡裹着碎骨碴往外冒,浸透的白衬衫黏在肉上,每一次呼吸都扯动伤口,让碎布与腐肉摩擦出细碎的声响。
他的喘息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像破风箱被塞进湿棉絮,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嘶啦」的杂音。
胸口的创口随之剧烈起伏,涌出的血沫顺着嘴角淌到下颌,滴在柏油路上晕开小小的深色圆点。
池梦鲤距离白头鹰三米开外,能看清他暴露在外的肋骨轮廓,每一次喘息都让那排骨头在皮肤下清晰地凸起,又无力地塌陷。
没救了!
池梦鲤一点点往后退,想要快速离开这个修罗场。
突然,白头鹰的头猛地偏过来,失去神采的浑浊眼睛精准地锁住了趴在地面上,宛如一条大蜈蚣的池梦鲤。
白头鹰的眼白上布满鲜红的血丝,像蛛网缠在泛黄的巩膜上。
瞳孔缩成针尖大,却死死黏在池梦鲤脸上,连眼尾渗出的泪水都带着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