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子,我知道你从小就好强,勤奋努力,从来也没服输过。更没想过依靠男人。可问题是辞职以后会有很多事不好办,现在你觉得无所谓的事,到时候也许就完全不一样了。你看看我,结婚之后怎么样呢?我和你姐夫就是过高的估计了我们自己,同时也低估了婚姻所需要的经济保证。幸好有你让我在这里打打短工,日子才算过得去。现在的我可无比怀念当初的那份工作呢,可后悔也晚了。要是能再选择一次的话,我一定不会那么轻率的辞职。所以再好好考虑一下,怎么样?”
这次凛子没说话,只是脸上则露出了一丝苦笑。“我当然想继续追求自己的梦想,可是我也已经认清现实了。哪怕继续留在公司,我也不可能得到这个机会,虽然我现在就职的公司名义上是外资企业,可我早就发现了,其实公司内部的风气和运营模式还是一个典型的日本企业。我们的长谷川会长,甚至连多种渠道的服装销售模式都不愿意去尝试,只愿意和百货公司合作。他这样的老人,观念已经完全落后于时代了,偏偏又固执得要命,就认定公司现行的一切都是对的。我要是一直留在那里,哪怕再工作十年,我也仍然只是个普通的打杂文员,每天还要帮助前台人员给其他的男性雇员泡茶泡咖啡。要与其这样的话,我为什么不专心在这里给客人泡咖啡?至少这里是我来做主,而且我还能经常听到客人的夸奖,看到客人满意的笑脸。”
而对于这种随处可见的职场歧视和区别对待,大多数的人们都是报以一种默许的态度,甚至包括大部分的女性。
于是等到凛子重新回到柜台来,美代子就全然改变了说辞。
真该死啊!怎么会遇上这么恶心的上司?
毕竟优秀者太少,而大部分平庸者不但生性懦弱,往往也没有更高的事业追求,仍然奉行着结婚嫁人,做家庭主妇的生活轨迹。
“好的,有机会,我会按照姐姐的话去跟会长谈的。只希望,不会太自不量力,让会长笑话我吧。”
香川凛子谈起了日本职场最让人无奈的问题。
“好了好了,别拿姐姐开玩笑了。我现在是有家庭的人了,怎么能和你比啊,这份兼职就已经很勉强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工作上出了什么问题吗?”
“为什么呀?难道你不想当服装设计师了嘛。要就此放弃了?”
“也没什么,就是头几天忘年会之后,部门上司不肯散去,又拉着大家去卡拉ok‘二次会’。他不知道是真喝多了,还是借醉酒为借口,故意坐在我身边,搂着我逼着我唱歌,还对我动手动脚的,让我狠狠给了他一耳光。结果搞得整个部门的人都傻了,大家不欢而散。”
“可是,这还是不公平啊。这种混蛋居然能踏踏实实的享受高薪,却把你逼得要离开。怎么能这样?要不我们去和宁会长说说吧,他不是也是你们公司的高层嘛。应该会为你主持公道的吧?”
对于姐姐的竭力安慰和尽心尽力的出谋划策,凛子很是满意。
但尽管如此,作为亲姐姐,美代子还是在惊诧中感觉到了妹妹的委屈和忿怒。
所以这部法令重形式而轻内容。
“不不,姐姐你不了解,宁会长是华夏分公司的,和我们公司只是合作关系。而且本身长谷川会长就不是很喜欢华夏公司,我们公司现在因为华夏公司的拉杆旅行箱在日本销售的事情很不高兴,和宁会长谈判也因为授权费的问题闹得很不愉快,长谷川会长甚至认为总部太过偏袒华夏方面了。所以这件事千万不要对宁会长说,会让他为难的。”
“那又怎么了?”
“哎呀,你怎么会这么想呢,眼瞅着这里的客流也越来越多了。大家都是被这里独特的气氛、读物和茶食吸引来的。这样的客层是很稳定的,以后的生意会越来越好的。现在的盈利就已经到月入千万円了,迟早这里每个月的利润都会稳定在一千五百万円以上的。支付几个人的薪水,有什么为难的?何况收入你不能只看书店的经营内容啊,宁会长在这儿销售的那些工美艺术品也该算在内,毕竟也是为他这个老板创造了利润。关键是我觉得宁会长对于这家书店的期许,可能根本就不在于是否盈利,否则他不可能对书店的经营不闻不问。至于买下的书店的经营能走上正轨,对他没准只是一种额外的收获。我认为你至少应该更他提提这件事,好好谈谈你的那些经营想法,再听听他的意见,也许能让他对书店的未来有更高的期许,你们的目标也能够一致。真要是能谈拢,对你们都是一件好事呢。”
“哎?姐姐怎么会这么想。这不太好吧?其实书店不怎么赚钱的。我要是专职,会给宁会长增加经济负担的吧?我不想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