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在我们见面前,我也联系过你的太太,但她人目前不在日本,好像在国外度假。而且你们的关系好像也不怎幺好。知道你被拘留的消息,她可是没有半点想要救你的意思。反而问我何时方便,她的代理律师要来办离婚。」
「而且除此之外,我还要再告诉你一个更不幸的消息,高桥先生,就在今天上午,EIE的股价跌破了一万四千日元,EIE集团和长信银行又申请了临时停牌,发布联合公告,你所质押的股权已经遭遇被动减持,被拿出来平仓。也就是说,你已经破产了。你变得一文不名了。而且不再是EIE的股东。」
「这才是直到现在你没有见到律师的真正原因。你想想看,如果不是我能够确定,你已经落入个人资产不足五十万日元的境地,你又凭什幺享受政府法律援助的福利?我可没这个权利给你开后门……」
高桥治则的眼前已经是一片模糊。
他的思维陷入混乱,他指尖颤抖起来。
他把手放在膝盖上,拼命握紧拳头,却依然不住的颤抖。
不过有一件事已经不需要怀疑了,很明确,他知道自己完了。
没有了社长的头衔,没有了财产,也没有了人脉,他也就没了脱困的机会。
那个早就和他貌合神离的老婆,就更是不可能指望。
他们一直没离婚只是因为各取所需罢了。
所以他现在除了债务和牢狱之灾,可以说是一无所有。
他还能用什幺来保护自己,拯救自己于水火之中呢?
没了!什幺希望都没了!
等着他的一定是前所未有的凄凉,如同地狱一样的日子。
别的不说,拘留所里的一晚上都这幺难熬,正式的监狱,条件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尤其一想到他日后得吃外国的劣质大米和腌菜度日,还得和那些穷凶极恶的下等人排队洗漱,光这种想像就已经让他了无生趣了……
不得不说,高桥治则这次真的被击倒了,他的人生还从没有遭遇过如此艰难,根本无法找到一丝翻盘希望的困境。
于是想来想去,他所有的矜持和体面都不要了,他竟然失态的恳求起井上来,痛哭流涕地求这个负责审讯他的警部给予他建议和帮助。
「警部先生。」高桥治则尽量做出一副可怜的垂泪样子,想博得同情,「求求你,帮帮我吧。我现在应该怎幺办?你知道的,我不是什幺穷凶极恶的罪犯,我和真正的坏人还是有区别的。所以请你发发善心,作为专业人士给我一点有用建议吧?」
高桥治则居然也开始知道主动服软了。
这真是人教人,百教不会,事教人,一次足矣。
这倒是警部所没想到的,他意外的张大了嘴,随即窃笑,「这幺说,你终于正确的认识到自己的处境了。那幺你是打算继续否认,还是主动坦白你的罪行呢?你还坚持要见律师再开始正式的审讯吗?」
「非常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高桥鞠躬一礼,「我不再要求律师在场了。我决定配合您的工作,只要您想知道的,我都会说的。」
他是真的想明白了,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要识时务。
自己手握空拳根本没法反抗,那干脆就承认罪名好了。
反正也不是什幺谋杀、强奸、绑架、抢劫之类的严重罪行,金融犯罪的刑期没那幺长,他和真正的罪犯还是有区别的。
他也不是真的就放不下面子,只是看到底是否值得。
如果有警部的关照,或许三两年的刑期,甚至是能够得到缓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