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靠手扶在了身边的门框上，才稳住身形。
「行了，你别管了，包裹尸体的活儿，剩下的交给我吧。」
好在王亮是个能抗事的人，主动包揽了大部分的责任，只吩咐他去干杂活。
「你什幺时候吐完了，就去客厅把裹尸袋拿过来，小心点儿，别碰着屋里其他东西。否则那些日本警察听见了，又该进来啰嗦了。」
刘波咬着牙，努力了又努力，才算站起来，身体还是不受控制的有点抖动。
王亮没催他，也没笑话，他只是在小心翼翼地帮女人合上眼睛，动作轻柔得像在安抚睡熟的人。
「看见没？她已经瞑目了。」
等到刘波再回来，王亮回头看他，指着死者已经相对安详的面容说，「你一定要学着放轻松，你得这幺想。咱们是送她最后一程的人，干的可都是积德行善的事儿。」
别说，这句话倒的确有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刘波真的这幺想的，还是因为刚刚吐痛快了，而且知道自己马上就不用再看死者的脸了，此时的刘波好像反应真的没刚才那幺强烈了。
很快，他就在王亮的指挥下拉开了裹尸袋拉链，开始帮着王亮合力把裹好的尸体擡进去。
干完了这件事后，王亮开始调整尸体姿势。
然后他和刘波一个人搬头，一个人擡脚，终于擡起了这具尸体开始往外搬运。
然而当尸体的重量瞬间压在臂肘上，刘波才真正体会到这活儿的不易。
因为从他个人的感觉出发，那根本不是一百多斤的份量，好像直接翻了一倍，两个人擡都费力。
尤其是他们通过电梯间，还被两个警察防贼一样监督着，从楼梯间步行下楼的时候。
一种不被尊重，不受信任的强烈屈辱感，更是利刃一样刺伤了他的自尊心。
可他来不及神伤，也来不及悲愤，根本就没空分神。
因为日本的楼太高了，要从十二楼走到外面有数不清的台阶。
他的脸藏在口罩后面，镜片上蒙了层白雾，就只能看见脚下陡峭的楼梯一级级往下延伸，这让他感到了一种极为危险，且力不从心的惶恐。
「王哥，这活儿……真可以的。这楼梯也太陡了，搬这死人下楼，比扛水泥还累。」
刘波喘着粗气说，已经打工八小时的他，真心感到体力有点跟不上了。
「现在知道干这个有多辛苦了吧……」
王亮嘴里也附和着，但脚步却丝毫没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