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知道,这是有期限的,约莫也就一个月光景便过去了。
首先,这是一家每年给当地利税数百万的企业,并且养着上百号员工。
而且还是「明星」企业。
文化部门虽然提意见,但文旅,税务,区政府都不愿意德远社真的关门。
并且在「打记者」这件事上,连央视都和帝都台有不同意见。
打记者是不对,但你硬闯别人家也不行啊。
群众,尤其是网民反应也很强烈,最后惹得最高法出面澄清表态,记者即使持有记者证,也不能私闯民宅,特意公开做了说明。
这些都是后话,日后会好起来。
但相声社的其他人不知道!
这些天徒弟们觉得天都塌了。
几十号人轮流上门找师傅师娘哭诉。
有表忠心,有问咱们该怎幺办的,有话都说不齐的。
当然,更有已经在做别的打算的。
而且这些悄咪咪另做打算的,很有可能就是那些哭的最凶,拼命表忠心的主。
在这种「危难时刻」,才更体现人的本性。
岳云棚和孔老三俩人就是哭戚戚,说不出啥话的主。
李云杰带着之前当混混的老弟找到师傅,说咱们这个团体可能不行了。
我们家拆迁分了三套房,我和我弟弟一人一套,剩下那一套给您,就当报答教导之恩。
大徒弟何云围上家去哭了好几趟,说誓死跟着师傅,哪怕要饭都帮师傅端碗。
然后转头就去和帝都台联系……
这些都是人,都是生活中会遇到的人,有善有恶,有真有伪。
最能决定一个人命运的,最能体现一个人本性的,便是危难时刻的选择。
而今,郭老师把他喊来,就是想让张远也做出自己的选择。
张远故意一直喝茶,就是不说话。
这叫江湖,他先开口,能说些什幺?
无法责怪,为什幺搞成这样。
先责怪了,对方夫妻一唱一和,自己反而没立场。
所以得让他们先说。
「师弟啊。」郭老师瞥了他一眼后,语气低沉的开口:「现在的情况,你应该知道。」
「咱们团遇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
「困难啊。」
「今天找你来,是想谈谈,你有什幺看法。」
张远放下茶杯,斜倚着身子,目光投向空荡荡的舞台,幽幽道。
「成年人,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争论对错没有意义。」
「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
郭老师夫妇二人对视一眼,面色不太好看。
张远说这话,是提前洞悉了他们的目的,并且说争论对错没有意义,其实点名了对错所在。
我都没参与,还能是我错了?
肯定是你啊!
「兄弟。」王慧操着津门口音开腔:「你见多识广,交友广阔。」
「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您也是团里的一份子,能不能帮着找人问问。」
「这事有没有处理方法。」
张远斜眼看了她一下。
孩子死了你来奶了,大鼻涕到嘴你知道甩了,美军到门口了你明白拳头才是真理了。
没事不找我,有事就喊我,你当我什幺人啊?
张远早知道会有这一出,一直憋着没动。
他的计划就是一动不动,坐视这一切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