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咽了口唾沫,定了定神,才缓缓开口:“听说哈德森少校以为小布希是真的想跟他谈判,毕竟他手里握著塔科马市的控制权,还有不少士兵跟著他。结果他一进五角大楼的会议室,门就被锁死了。小布希没跟他废话,直接让人动手,哈德森少校想反抗,可他带的护卫早就被控制住了。
“最后,他被人按在会议桌上,喉咙被一把军用匕首割开,鲜血喷了满桌子都是,眼睛瞪得老大,到死都没闭上,更狠的是,小布希还让人把他的尸体掛在五角大楼门口,示眾了两个小时,说是要警告那些敢叛乱的人。”
维克托见过狠人,见过毒贩的残忍,见过战场上的血腥,可他从没见过这么蠢的白痴,而且还是二十几个,这帮人手里有兵,有地盘,就算不跟小布希硬碰硬,也能退守塔科马市,跟政府对峙。
可对方竟然相信了小布希的和谈鬼话,主动送上门去送死?
“他疯了吗?”卡萨雷喃喃自语,眼神里满是震惊,“都已经造反了,还敢单独去五角大楼?他以为小布希是慈善家?还是觉得自己的命太硬了?”
“这哈德森怕不是脑子进水了吧?兵变这种事,要么一条路走到黑,要么就乾脆投降求个活路,哪有答应和谈还不带足够护卫的?小布希本来就对军队里的叛乱分子恨之入骨,他倒好,主动送上门去给人杀,还死得这么惨……”
维克托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去把杰夫·贝內特和奥古斯丁·普热乌奇尔和“乔治.史迈利喊过来。”
秘书使劲点头,他听出了领袖语气里的不满,毕竟…都喊全名了。
卡萨雷也不敢说话,就这么坐在旁边。
半个多小时后,杰夫·贝內特和奥古斯丁·普热乌奇尔来了,刚进来,维克托也不说话,就这么阴沉著脸,两人感觉不对劲,看了眼卡萨雷想要从他嘴里知道点东西,但对方都不敢看他们。
又等了十几分钟后,乔治.史迈利才进来,刚一进来,唐纳德就看了下手錶,”你是去美国找妓女了还是去法国找男人了?”
说完,抄起菸灰缸砸在地上,嚇了眾人一跳。
菸灰缸砸在地上的碎裂声让办公室內的空气骤然凝固。
杰夫·贝內特和奥古斯丁·普热乌奇尔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连呼吸都放轻了。
卡萨雷更是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地上碎裂的玻璃碴子有著无穷的吸引力。
乔治·史迈利脸色一白,他深知维克托的脾气。平时可以称兄道弟,插科打諢,但在他明確阴沉著脸的时候迟到,绝对是触犯了大忌。尤其是眼下这个关键时刻。
“將军,我……”史迈利张了张嘴,想解释。
“闭嘴。”维克托指了指散落一地的水晶碎片,“捡起来。”
史迈利不敢有丝毫犹豫,立刻蹲下身,徒手去捡那些锋利的碎片。
贝內特和普热乌奇尔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老板这次是真的动了怒。
维克托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踱步到史迈利面前,居高临下地看著他笨拙地收拾残局。
“哈德森那个蠢货,和他那二十几个同样没脑子的同伴,现在他们的尸体大概还没完全凉透。”
“他们用他们的愚蠢和鲜血,给小布希递上了一把最快稳定国內局势的刀。现在,北边的压力骤减,你告诉我,下一个轮到谁?”
“你们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史迈利的手指被碎片划了一下,渗出血珠,但他不敢停。
“我们的人呢?”维克托看向贝內特,“你们要钱我给钱,你们要人我给人,怎么?现在都准备享受了?!”
“我看你们都他妈忘记前线是什么味道了!”
贝內特立刻上前一步,语速飞快但清晰:“是,老板,根据我们最新的情报,小布希这次的手段极其酷烈,震慑效果非常显著。原本摇摆的军方势力迅速倒向政府,塔科马市的叛乱已被平定,参与兵变的士兵大部分被缴械关押,小布希正在树立自己的威信!”
贝內特语气沉重,“预计他们的外交和舆论压力会首先到来,不排除后续有更直接的干预手段,欧洲的动静,他们肯定也看到了,他们想要借著这阵风,將自己吹起来。”
维克托又把目光转向奥古斯丁·普热乌奇尔。
最后,维克托的目光重新落到刚刚收拾完碎片,手上还沾著血跡的史迈利身上。
“在这种时候,迟到了整整十七分钟。”
“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否则你就滚去前线接替伊森。”
史迈利站起身,也顾不得手上的血,从內衣袋里掏出一张被揉得有些皱巴巴的纸条,双手递了过去,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乾涩:
“老板,这就是我迟到的原因,我们埋在瑞士信贷的一条暗线,冒死送出来的,很重要。”
维克托的手指捏著那张皱巴巴的纸条,指纸上的字跡潦草得像是用左手写的,墨跡还带著点未乾的晕染,显然传递过程极为仓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