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们不能这样!”卡蒂的女儿,十八岁的玛丽亚,从后面冲出来,试图保护父亲和家里的店铺。
“小墨西哥婊子!”另一名暴徒骂了一句,似乎被玛丽亚的反抗激怒,抬手就对着卡蒂开了一枪。
卡蒂胸口绽开血花,踉跄着倒下。
“爸爸!!!”玛丽亚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扑向父亲。
“砰!”
又一声枪响。
玛丽亚的尖叫戛然而止,额头上出现一个血洞,她软软地倒在了父亲身边。
女儿的死亡,像最后一道堤坝的崩溃。
暴徒们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伪装,狂叫着冲进超市,开始无差别的打、砸、抢、烧。
周围的店铺,只要是墨西哥裔或有拉丁裔特征的,纷纷遭殃。哭喊声、枪声、砸碎声、狂笑声交织在一起,整个街区陷入了地狱般的混乱。
很快,接到报警的奥古斯塔警察赶到了现场。但部分警车停下后,下来的警察看着眼前的混乱,并没有立刻制止暴徒。
其中一名警官,甚至对着对讲机说了句:“头儿,场面失控了,是‘白种兄弟会’那帮人在‘执行正义’,我们要不要等等看?”
他的话音未落,旁边另一辆警车上,一个年轻警察看着被砸的店铺和倒在地上的尸体,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刚要上前,却被他的搭档,一个满脸横肉的老警察一把拉住。
老警察压低声音,“别多事,小子,这些墨西哥佬活该,上面不想管,我们何必当出头鸟?”
他甚至掏出烟,倚在警车引擎盖上,冷漠地看着暴徒们将一家家具店点燃,熊熊火光映照着他毫无表情的脸。
部分警察,不仅没有制止暴行,反而默许甚至间接参与了封锁街道,阻止其他族裔的人前来救援。
消息很快传到了驻扎在奥古斯塔郊外的国民警卫队第133步兵营驻地,这个营同样饱受欠饷之苦,士兵们怨气冲天,加之受到本地极端舆论的影响,军心早已不稳。
当“白人家庭被灭门”的谣言和“市区墨西哥裔暴动反击”的扭曲消息传到军营时,营地里的气氛瞬间爆炸。
“妈的!那帮墨西哥杂种杀了我们的人,警察都是废物!”一个名叫杰克逊的一级军士长猛地踢翻了眼前的椅子,他是营里有名的强硬派,也是“白种兄弟会”的同情者。
“兄弟们!”杰克逊对着周围聚拢过来的、同样情绪激动的士兵们喊道,“政府不发钱,警察不顶用!难道我们就看着那帮抢了我们工作、现在还杀我们同胞的杂种逍遥法外吗?我们的枪是烧火棍吗?!”
“不能!”几十名士兵红着眼睛吼道。
“那还等什么?!”
杰克逊举起他的m16a2步枪,“跟我走!去城里‘维持秩序’!让那帮家伙把我们的东西吐出来!”
混乱中,一群大约四五十名士兵,开始拿着武器,喧哗着冲向军械库,想要领取更多弹药,甚至有人试图去开车。
“站住!你们干什么?!立刻回到营房!这是命令!”一名值班的军官闻讯赶来,张开双臂挡在军械库门口,他脸色苍白,但试图维持纪律。
杰克逊停下脚步,用冰冷的眼神看着这位年轻的军官,他认识他,一个刚从军校毕业没多久的“菜鸟”。
“少尉,让开。”
“军士长!我命令你!立刻带你的人解散!”少尉强自镇定,提高了音量。
杰克逊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他猛地抬起手中的m16,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对准了少尉的胸膛。
“砰!”
清脆的枪声在军营内显得格外刺耳。
年轻的少尉难以置信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汩汩冒血的弹孔,又抬头看了看杰克逊,然后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还有谁要挡路?!”
杰克逊枪口冒着青烟,对着其他被震慑住的军官和少数还想阻止的士兵吼道,“不想死的都滚开!别挡着兄弟们发财.”
这一枪,击碎了军营里最后的秩序。
更多的士兵在惊愕之后,被一种疯狂的从众心理和劫掠的欲望裹挟,加入了乱军的行列。他们开着军用卡车、吉普车,甚至装甲运兵车,撞开基地大门,呼啸着冲向已是火海的奥古斯塔市区。
抢啊。
遍地都是军饷。
遍地都是军粮。
……
在金塔纳罗奥州的专列上,维克托翘着二郎腿,手指间夹着那份关于矿坑事件调查进展的汇总文件,越翻脸色越是阴沉。
文件里推出来的最高级别的“负责人”,仅仅是一个地区的副职官员,这种丢车保帅的把戏,简直是在侮辱他的智商!!!
他直接将文件狠狠摔在阿登纳脸上,“他妈的,这是打算玩官官相护吗?”
州长康拉德腿一抖,都差点跪下了,就这时候,卡萨雷、军部的肯尼迪以及名义上的墨西哥总统阿纳托利·卢那察尔斯基三人竟同时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
这三巨头同时现身,肯定出事了。
维克托到嘴边的斥责咽了回去,“康拉德,我不满意,滚出去,重新查,我要看到能让我稍微消停点的人头,不然,你就把自己填进那个矿坑!”
康拉德·阿登纳吓得浑身一颤,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他忙不迭地弯腰捡起散落的文件,连声应着“是,是,领袖,我立刻重新调查,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然后几乎是小跑着,夹紧屁股逃离了这个令人窒息的车厢。
车厢门重新关上。
维克托的目光扫过面前三位核心成员,最后落在卡萨雷身上:“说吧,什么事能让你们三个一起跑来?天塌了?”
卡萨雷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声音沉重:“老大,刚收到的紧急情报。在美国缅因州,发生了大规模针对我们墨西哥裔同胞的种族仇杀事件。初步估计遇害人数已经超过上千人,而且骚乱还在持续,数字恐怕还会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