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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冷冷的,但是炕头热热的。

项国武的身上像个大暖炉,熏的人热乎乎的。

很快,项婶儿就沉沉睡了过去。

心思细腻的项国武,瞪俩眼珠子看天板,看了不到两分钟,脑袋一歪呼嚕声就响了起来。

……

第二天,项婶儿照例从睡梦中醒来,刚要穿衣下炕做饭,就被项国武一把拉回被窝。

接著,就是一顿嘿嘿和咻咻。

夫妻俩都快小半个月没见面了,好不容易躺在一块,小感情蹭蹭的就是往上窜。

等到窜完了,项国武搂著媳妇儿在炕头上补觉。

“誒呀,腿拿开,死沉的。”

项婶儿把项国武的大腿从身上推下去,起身就要穿衣服下炕。

“再躺会儿。”项国武搂著媳妇儿不撒。

“再躺著一会儿你就吃啥喝啥!”项婶儿嗔道。

“我一会儿去食堂吃,你也去食堂吧,咱俩早上不做饭了。”项国武道。

“嗯?你不怕看见別人了?”项婶儿好奇的扭过头,看著自家老爷们儿。

“其实也怕,但你都跟我说了,让我该干啥干啥,该说啥说啥,我就听话唄。”

项国武轻轻嘆口气。

“咋的都躲不过去,早见晚见都是见的,那就敞亮的见。”

项婶儿乐了。

“你这个人啊,一身的毛病,就是听劝。”

项国武“切”了一下。

“我也不是谁的劝都听的。”

“昨晚我寻思了,先看看陈露阳对我啥態度,要是这个地方我还能呆,就继续干。要是真不行,我就扭头走人。”

反正橡胶厂那边还有个车间主任的位子兜底呢,不行就走唄。

项婶儿轻轻拧拧眉,眼神里似乎有话要说。

但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劝道:

“对,先看看啥情况,看准了咱们再决定下一步咋办。”

就这样,俩人在床上又腻歪了一会儿。

等到天都亮了,才从被窝里爬起来洗脸刷牙,一起骑著自行车去单位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当项国武进车间的那一刻,他心口不自觉地一紧。

空气里依旧瀰漫著熟悉的生橡胶和硫化剂混合的呛人味。

可一抬眼,大多都是半生不熟的面孔。

车间还是那个车间,可人已经换了一批。

“项哥?!”

“老董!”

项国武循声一看,只见董满贵瞪大了眼睛,快步迎过来,神情里透著又惊又纳闷:

“咋今天回来了呢?橡胶厂那边忙完了?”

项国武笑道:“算是忙完了,今天回车间报个道。”

他看著董满贵,心里忍不住唏嘘。

曾经跟他一个班组抡大锤、抡铁杴的董满贵,如今胳膊上戴著个组长袖標,身边还跟著一溜二十多个年轻工人,一个个喊“董组长”叫得山响。

再往旁边看,黄平涛、赵跃进和孙建波也成了小组长,都戴著袖標,各自带著人马忙活。

几个年轻工人正调模具,见他进来,一个个都停下手,像看大熊猫似的,眼神里透著陌生和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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