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做成模子，今后这就是咱的买卖了。”
这一晚，陈露阳做噩梦了。
太特么可怕了。
梦里全几把高数，他看都看不懂，算也算不明白。
偏偏该死的高数老师双眼通红的盯著他，要是算不出这道题的答案，就让他留级！
这一宿，睡得陈露阳翻来覆去。
第二天起来都是萎靡不振的。
不过再萎靡不振，早上看见修理厂和一眾跟著他拋家舍业的兄弟们的时候，也是重振雄风！
吃过早饭，陈露阳就开始收拾包裹，开启了新年第一件大事：
送礼！
虽然人回来了，但是陈露阳是早於开学前天回来的。
趁著现在还算自由，陈露阳开始將带来的大包小裹进行分类，跟陆局嘱咐一声之后，拎东西走出了修理厂。
送礼的第一个人，就是梁仲维！
別的不说，通用件的钢材是不是能批下来，就是陈露阳最关注的问题！
没有钢材，图纸再好、工艺再细，全都成了一纸空谈。
没有材料，其他啥都白扯！
要是不先探探口风，问清楚情况，他心里就始终不踏实。
但是隨之，问题也来了。
他压根不知道梁仲维家住哪，只能先跑去市经委碰碰运气。
大楼门口的门卫室里，煤炉烧得旺旺的，老大爷戴著一顶翻毛帽子，正捧著茶缸用收音机听戏。
陈露阳拎著大包小裹，敲开门卫室的窗户，笑呵呵地凑上去：
“大爷，新年好哇！我想找梁主任，您能不能帮我问问他在不在？”
门卫大爷眯起眼仔细瞧了瞧陈露阳，忽然乐了。
“呦，是你啊！？去年你们来这开会的时候，別人来都是坐车来的，就你是挤公交走著进院的。”
擦.—！
陈露阳笑容一僵。
上一次市经委开会，別人坐车进院，只有他是腿著进来的。
这件事，一直被陈露阳视为小小的耻辱。
没想到今天真就被当成笑话，从门卫大爷的嘴里说出来了。
就这，门卫大爷还补了一刀：
“开会那一屋子干部里，就你瞅著跟学生似的，我还纳闷呢，这么小就混进来了。”
陈露阳哭笑不得，摸著鼻子：“大爷，您这记性可真好。”
他赶紧岔开话题：“您帮个忙，能不能给梁副主任打个电话，问问他在不在？”
“我这带了点家乡的东西，想给师兄拜个晚年。”
门卫大爷驾轻就熟，拿起电话就拨了过去。
没想到电话拨过去没多久，梁仲维的办公室那头还真有人接了，说人正在楼上。
不知道是出於对北大学生证的相信，还是因为之前陈露阳来院里开过会。
门卫大爷对陈露阳表现出了格外的信任。
“梁主任在屋，自己上楼去。”
“好嘞！谢谢大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