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两个的都怎么回事!”
“怎么不听指挥呢!”
陈露阳衝著他翻了一个大白眼。
“行了,人都走了,你喊破喉咙疼也听不见。”
“今晚別安排事了,找皮埃尔他们几个吃个饭啊?”
沈飞一证。
陈露阳接著道:“上次管他们借了那么多外贸卷,我还没谢谢你,也没谢他们。”
“正好今晚外联部活动你还没安排好,不如主题就定个“四海同心会,万里同欢宴”得了。”
沈飞乐了:“行啊小陈!这主题起的好啊!”
“行!今晚咱们外联部就搞一个同欢宴,让他们去开会吧。”
“切!”
当天晚上,北大校园灯火辉煌。
上课的、开会的、排练文艺节目的、在食堂里造饭的、在自习室里埋头写笔记的—
整座校园洋溢著新学期的热闹与朝气。
此时,城西街道五金配件厂的院子里,另外一群人也在昏暗与嘈杂中忙乎著。
这厂子说是厂子,其实也就一溜平房车间。
外头的牌子已经掉漆,门口还掛著块“市工艺技术服务站第五加工部”的旧牌子。
车间里,几台老掉牙的臥式车床和立钻嗡嗡作响,铁屑溅落,呛人的机油味和铁锈味混成一股,瀰漫在空气中。
“这联轴器套筒,对孔要求的精度可不低啊。”
一个满脸油污、叼著菸捲的老车工俯身比著尺寸,把样件一一放到工具机边上对比,“咱这破车床车不准,造出来能跑几个月,就算烧高香了。”
“是啊。”
另一个灰头土脸的钳工接过话,蹲在地上翻看那只喷嘴管,抠了抠接口处的毛刺,皱眉道:
“这漆包线也不好弄,市场上能买到的货耐压都不行。就算绕出来点火线圈,也撑不了多久。”
说著,他忽然冷不丁冒出一句:
“,这东西怎么看著不像是工厂货。””
“嗯?”周围几个工人抬起头。
钳工把零件举到马灯下,指著边缘刀口:
“你们瞧瞧这切口,刀痕子粗,边角也没修圆润,不像老师傅乾的活,倒像是新学徒练手敲出来的。”
另一个老师傅也咂咂嘴,“確实是车得急了点,精度糙,不像国营厂的手艺。”
这时,一直站在旁边的钱成国將旱菸杆往地上一磕,不耐烦道:
“你管他是谁弄的!正好———他们手艺差,你们把细节给补上。”
“这症一来,別人一对比,就会觉得我们的零件更好,还省得我多费唇舌去吹嘘。”
厉人们对视一眼,不再多说,闷头干起活来。
別看这里的工具机老旧、材料不过关。
可他们一个个都是在国营大厂混跡几十年的老把式,谁手里没捻过几万件厉件?
刀口下去圆不圆、缸壁车得光不光,他们一摸就心里有数。
真要照著样件抄,不至於比谁差。
“可惜了—”
一个老师傅边干活边嘆了一口气。
“思路真不赖,比咱以前在厂子里看过的还新鲜。”
“可惜咱们和车床不行,要不然精细弄弄,真能弄出个挺好的东西。”
钱成国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他们的感慨:“行了!”
“能用就行,用不了多久更好。”
“坏了再修,咱们才有活干。”
他声音一三,眼神闪过一丝狠意:
“现在咱们手里已经有不少样件了。”
“等|天,我去联繫联繫计程车队的管事,先弄出几个丟进去试试水!”